「不可以!」歐仙琪倏地猛抬頭看著園長,眸中有著迷濛的霧光。「我絕不容許他去當什麼洋和尚。」話落站起來,低頭疾行離開園長室。
守在外頭偷覷兩人談話的四玉,看見大姊頭突然站起來怒吼,然後快步走出來,四人相視一眼也跟了上去。
歐仙琪回到家中,立刻將自己關進房間,拿起枕頭拚命地擊打床被,只想著要將心口沉甸甸的感覺藉此發洩出來,口中不停地咒罵:「去他媽的神父,狗屁洋和尚!死老頭,如果你敢叫他去當神父,我就扒了你的皮,抽你的筋!王八蛋神學院,如果敢收他,我-定放火燒了學校。可惡!可惡!」
門外,四玉耳貼門板,聽完咒罵之後,向來最會杞人憂天的菊玉,不禁焦急地問:「怎麼辦?大姊頭是不是瘋了?要不要打電話叫歐大哥趕快來?」
樂觀開朗,但無主見的梅玉聞言就想去打電話。
冷靜沉著的蘭玉,則做個阻止手勢。
「不用急,我想等大姊頭髮洩過後就沒事了。」
足智多謀的荷玉也點頭附和。
「蘭玉說的對,我想我們還是躲得遠遠的比較好,免得『衰尾』去掃到颱風尾。」
四人相視一眼交換個眼神,紛紛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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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真的不要緊嗎?大姊頭這種失常的行為已經持續好幾天了。」菊玉躲在門後,看著站在院子正雙手插腰臭罵看門大狼犬的歐仙琪,只見大狼犬垂著耳朵,夾著尾巴任由主人粗聲惡氣地亂罵一通。
斜倚在沙發上看電視的荷玉,則以十分悠然不在乎的語氣回答。
「大姊頭只是心煩無處發洩,才會找沙瑪出氣,反正狗狗也不會回嘴,不是最好的出氣包嗎?」
片刻,菊玉快速地回到沙發邊坐下,假裝正在看電視的樣子。
一會兒,歐仙琪進到客廳,走至酒櫃前打開櫥門,拿出一個廣口水晶花瓶,轉身走至水族箱前,拿起擱在上頭的網子,開始撈裡面那條藍黃相間的熱帶魚。
她的舉動讓荷玉和菊玉看得目瞪口呆。
因為水族箱很大,魚兒不少,所以歐仙琪努力地撈了好久,還是撈不到那條熱帶魚。
這時,蘭玉和梅玉由外面進來,看到她的舉動也愕然了數秒鐘之久,蘭玉來到她身邊問:「大姊頭,你想做什麼?」
「我要把這條魚撈起來放到瓶子裡,然後拿回我房裡養。」歐仙琪邊撈邊回答。
蘭玉連忙阻止她。「大姊頭,不可以這麼做。」
歐仙琪停止撈魚的動作,側過臉看她,不解地問:「為什麼?」
「因為你會把它養死了。」蘭玉指著水晶花瓶解釋。「花瓶的空間太小,又沒有打氣設備,這樣水中的溶氧量不足,而且也沒有過濾設備,水質會迅速惡化,這樣魚兒很容易死亡的。」
「這樣嗎?」歐仙琪看看她又看看已混濁不堪的水族箱,只得慢慢地把手抽出來,看著如驚弓之鳥四處游竄的魚兒,頹然地放好網子,拿起水晶花瓶放回原處,垂著頭滿心悵然地走回房間。
蘭玉頗能體會她此刻的心情,荷玉待歐仙琪走進房間,才壓低聲量問:「大姊頭為什麼那麼喜歡那條熱帶魚?」
蘭玉看了水質已漸澄清的水族箱一眼。
「因為大帥哥曾說過喜歡那條魚?」
荷玉小嘴微張,滿臉不可置信,也許那只是唐若華不經意說出的一句話,而大姊頭竟然會因此而喜歡一條魚,甚至還想把它養在房間裡,可見大姊頭為了大帥哥已瀕臨瘋狂的地步了。
鈴!鈴!電話鈴聲響起,蘭玉過去接起電話。
「喂!好,請稍等。」接著手按話筒朝裡喊著:「大姊頭,電話,唐伯母找你。」
碰!歐仙琪打開房門,一陣風似的衝過來,奪過電話。
「喂!我是仙琪。咦!真的?什麼時候?好,我要去接他,謝謝伯母,謝謝!」她放下話筒,拉起蘭玉的手興奮不已地笑著。「太好了!他明天就回來了。」語畢轉身又-陣風似的奔呀房間。
這時,荷玉搖搖頭似自語著:「有沒有人說戀愛中的女人都像瘋子?」
「依我看啊,只有大姊頭有這個症候而已。」菊玉細語地答。
只有蘭玉明白大姊頭是真的、真的很在乎唐若華,因為她剛才看見大姊頭眼角竟閃著瑩瑩的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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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歐仙琪中午不到就領著四玉到達火車站,買了月台票進入月台等候他的出現,雖然比唐母所告知的時間早了幾個鐘頭,但她卻不願錯過與他見面的機會。
不知過了多久,月台上開始廣播三點二十分北上的復興號要進站了,要上車的旅客請準備。
歐仙琪聽了廣播,立刻由椅子上彈了起來,一雙美目死命盯著逐漸駛進站的火車。
四玉見狀立即明瞭大帥哥是搭這班火車回來,四人相視一眼立刻散開等人,以免一個不留神讓他給離開月台了。
火車靠站後,唐若華懷著沉重的心情步下火車,離開近月的時間,回到祖父的身邊,除了向上帝懺悔之外,滿腦子就是思考該如何解決那件事,因為擺在眼前的只有兩條路可以走。
「大帥哥,你終於回來了。」
唐若華定眼一看,是梅玉那天真甜美的笑容,正想問她為什麼會在這裡時,她卻朝他背後的方向猛招手嚷著:「大姊頭快來,我找到大帥哥了!」
她也來了?唐若華側過身望向她招手的方向,那時時縈繞心頭的影子正快速地朝他接近,在那件事情發生後,內心對她的感覺起了非常微妙的變化,似乎有了一種夫妻情分的感覺。
歐仙琪在距他兩步近的地方停了下來,看著那消瘦一大圈的面容,眼中儘是疲憊與不安,彷彿對她有著千萬的不該與過錯,心口又是一陣陣的抽痛,內心掙扎著是要托出全盤的事實,還是拿出已構思好的妙招得到他……經過一番掙扎與取捨,她選擇了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