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孕了,是你的孩子。」
懷孕?孩子?唐若華拎在手中的包包掉落地上,面如死灰,嘴巴張合數次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覺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黑雙眼一合,人向地上癱倒。
而一旁的四玉,在歐仙琪口出驚人之語時,個個皆睜大眼睛、張大嘴巴,全給驚呆了。
歐仙琪看他臉色不對,正想問怎麼了,卻見他雙眼一閉昏厥了過去,連忙上前扶住他。奇怪!怎麼和電視演的不太一樣?他應該要很高興地抱著她轉一圈,並高興地大喊要當爸爸了,也或許該給她個深情之吻才對呀!難道是高興得昏倒了?
荷玉首先回過神來,看著大姊頭懷中的大帥哥,搖頭感歎。
「哦喔!大帥哥因刺激過度而昏死了。大姊頭,這下你慘了,等他醒過來後,一定會搭太空梭到月球去當吳剛,永遠不再回來了。」
她這番打趣的話,直把此刻已心亂如麻的歐仙琪,嚇得更是六神無主、魂不附體,只是緊抱著唐若華不知所措。
「你少誇張了!」蘭玉白了荷玉一眼,撿起地上的包包,催促著歐仙琪。「大姊頭,我們趕快帶他回家,然後找黃伯伯來看看他。」
「對!對!」蘭玉的話像黑夜中的一盞明燈,歐仙琪這才醒悟應該先把他弄回家才對,她讓菊玉和梅玉先扶著他,然後轉身蹲下將他背在背上,快速地離開月台。
走在後頭的荷玉趨近蘭玉身邊,在耳邊輕語。
「大姊頭瞎說亂扯,我看她將來怎麼收拾這局面,我們準備看好戲吧!」
蘭玉點頭微笑。
第七章
「黃伯伯,他到底怎麼樣了?要不要緊?」歐仙琪焦急不已地詢問一個年約六句,頭髮已花白的老者。
黃醫生慢條斯理地收起聽診器,打開醫事包放進去,才緩緩地轉過身來面對她。「沒事啦,只是有點營養失調而已,好好休養幾天就會恢復健康了。」
歐仙琪輕吁一口氣,這才放下一顆擔憂不安的心。
黃醫生瞄了眼床上昏迷末醒的唐若華,輕咳一聲問:「這個年輕人是你什麼人?瞧你剛才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般,看來他對你來說應該是相當重要的人,是男朋友嗎?」
歐仙琪被問得雙頰輕泛酡紅,粉頸低垂,螓首微點。
黃醫生撫著頷下稀疏的山羊鬍點頭微笑,他和歐父稱得上是莫逆之交,歐仙琪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有時候也會為她的終身大事感到擔心。雖然歐家早已淡出江湖,但以歐家目前在商場上的雄厚實力,想為唯一的掌上明珠找個好對象,仍是輕而易舉的事,所以她父母並不急著為她找婆家。現在,她既然已找到了好對象,家人自然就少替她擔這分心了。
歐仙琪的視線越過他投注在床上臉色蒼白無比的唐若華身上,仍是擔心不已地問:「他真的不要緊嗎?為什麼臉色還那麼蒼白?」
「這個啊--」黃醫生回頭看了他一眼,沉吟了片刻才答。「依我經驗來判斷,大概是驚嚇過度,你知道原因嗎?」
「呃!這個嘛--」歐仙琪不自然地笑笑。「我也不太清楚。」
黃醫生見她神情不甚自然,揣測大概也和她脫不了干係,既然她否認,也只好故作不知地點點頭。
「我該回去了,診所那邊還有病人等著我呢。」
「我送你到門口。」
黃醫生搖手。
「不用了,你還是好好地照顧他比較要緊,我走了。」當走他到房門外時,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又探進頭來叮嚀。「我還是老話一句,趕快戒煙。」
「好啦!我知道。」歐仙琪仍是習慣地隨口敷衍,反正煙癮也不大,對健康還不至於會造成太大的影響。很快地,她又把注意力移到依舊昏睡的唐若華身上。
輕撫著他略微消瘦的臉頰,俯首輕吮一下他無血色卻依然觸感柔軟的雙唇,她趴伏在床邊,下巴頂著棉被,美眸瞬也不瞬地盯著他,深怕他如荷玉所言,醒來後會跑去搭太空梭上月球,一輩子再也不回來了。
約莫十餘分鐘後,她看到那如小扇般的睫毛似乎微動,驚得她立刻抬起頭靠上去想看個清楚。
只聽他輕輕地歎了口氣,緩緩地睜開眼睛。
那聲歎息雖輕,但給她的感覺卻是如此沉重,聽得她竟不由自主地感到心痛,開始煩惱著該不該對他表白,剛才在月台上的話只是她胡謅的而已。
唐若華凝視近在咫尺,一張嬌美無比的芙蓉玉面,抬手輕撫著細滑晶瑩的臉頰,眸含憐惜,輕語著。
「對不起,這些日子苦了你,我一定會對你和孩子負責的。」
凝視著他微罩薄霧般的眼眸滿蘊著歉疚,聽著語中深濃的自責,看著他因自我責備而消瘦的面容,這一切都讓她感到心疼與不捨,忍不住就想說出事情的真相;可是,他口中的「負責」所隱含的意思,是一種無限的誘惑力,那正意指著她將不費吹灰之力即可得到他。
她內心一番掙扎後,惡魔終究戰勝了良心,就讓他負責到底好了,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以後的事情以後再來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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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
一座頗具規模且藝術氣息濃厚的教堂,裡裡外外正穿梭著衣著亮麗,臉上佈滿笑容的男女老少,因為這裡即將舉行一場婚禮。
蘇明瑞繃著一張俊臉,一改往昔笑口常開,領著兩名手下踩著沉重的腳步走進教堂,因為他一直傾慕心儀的女人,待會就要成為別人的新娘了,教他此時此刻怎麼還笑得出來?
「怎麼了?笑面閻羅變成了苦面閻羅了?」辛維道擁著嬌妻芷芹走過來,打趣著。
蘇明瑞聞言,一張俊臉酷寒得幾乎可以刮下一層霜了。
「笑得太多了,顏面神經已經失去控制變僵硬了。」
辛維道哈哈一笑,伸手拍拍他肩頭。
「天涯何處無芳草,努力地找找,總會有最適合你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