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馴夫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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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忍下快要飆淚的衝動,努力繼續爬,過半晌,仍是徒勞無功。

  「應子丹,我、上不去……」她的眼睛始終沒有睜開過。上回掉進洞裡之後,有怕黑的毛病,晚上要亮蠟燭,否則無法入睡。

  「嘖,麻煩!」罵歸罵,應子丹依然跳下去。「我背你上去。」

  殷琥珀小手探呀探的,摸到他背上,把抱住他。「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閉嘴!」他用力扯扯樹籐,確定不會有問題後,哪知雙腳才離地,慘案便發生,嚓聲,樹籐應聲斷裂,兩人摔在地上,應子丹還把殷琥珀壓在下頭。

  這會兒連喊叫都沒有,讓應子丹擔心不已。

  「你有沒有怎麼樣?」

  「沒事、沒事。樹籐斷啊?」

  「誰教你太重。」

  「對不起。」千錯萬錯都是她的錯。

  「別再道歉,我沒怪你。」他只是習慣性會兩句。

  逃不逃得出去,對他來沒有差別,只要等到亮,要把琥珀弄出去就簡單多,他只是瞧她渾身發抖,才不想繼續待在洞裡。

  「你是不是很冷?」

  「還、還好……」只是怕黑。「應子丹,要不要回鎮上找人來幫忙?」以為他急著出去必有要事,不敢再耽誤他。

  「然後放怕黑的你一個人在這裡哭到我回來為止嗎?那山上的動物今晚肯定不得安寧。如果你不怕冷,那就等到天亮,比較好把你弄出去。」

  他知道怕黑?

  可是他怎麼會知道?連爹都不曉得她怕黑的事情,他怎麼會……

  「你怎麼知道我怕黑?」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見。」有關她的一切,他哪不清楚。

  爹也不是瞎子啊。為不讓爹發覺,她很小心、很忍耐地等到爹入睡後才敢蠟燭,實在不清楚應子丹是怎麼得知。

  「還是沒是怎麼知道的。」實在太好奇,好似任何事情都逃不過他的法眼。

  「很重要嗎?」

  會得知個小毛病是在兩家同住之後,他發現她似乎很不喜歡睡覺,經常在前廳待到很晚才肯回房,後來又看見房內燃的蠟燭,便猜怕黑。

  聽他這麼說,這件事又變得都不重要,至少沒比他們當下的處境來得重要。

  「應子丹,你覺得左大哥和談二哥會不會發現我們還沒回去而來找我們?」爹大概已經睡到不知幾重天去,不敢指望。

  不到天亮,左明非肯定睡到連失火也醒不過來,至於談二生嘛……向來很早睡,八成也不曉得他們還沒回去。

  應子丹露出不甚滿意的表情,「為什麼對他們兩個都加稱謂,而我則是連名帶姓的喊?好歹我也長你幾歲吧?」

  原本他是家中的獨子,後來多出兩名兄弟,若是來兩個供他使喚的弟弟還好,怎料年紀一個比一個大,讓他頓時成家裡年紀最小的,愈想愈嘔。

  「你和左大哥、談二哥是不同的,我們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啊。」

  「關青梅竹馬什麼事?」以為他好拐嗎?

  「對喔,是不關青梅竹馬的事……嗯,大概是從小喊習慣吧。如果不喜歡,可以改,看是要應三哥、應哥哥、子丹哥都成,看喜歡哪個,不過先聲明,絕對不喊應爺。」

  應三哥、應哥哥、子丹哥……無論哪個,實在不像是會喊的方式,他聽得也不習慣。

  「你還是連名帶姓喊。」

  「這樣好,平常時候喊的名字,如果生氣,就連名帶姓叫,好不好?」

  應子丹無奈笑,「我看你還是別費事,直接連名帶姓喊就可以。面對我的時候,你不是生氣居多嗎?」

  「話不能這麼說,倘若你肯改變些不好的習慣,我也不會恨鐵不成鋼而生氣,對不對?」

  是他娘嗎?「是是,在你眼裡我什麼都不是,上官鳴玉就是最好的人對吧?」不小心又想起討厭的人,他心情變得惡劣起來。

  「我沒這麼說。」看來他對上官公子的怨恨頗深。

  「你的意思就是這樣。」他真是愈愈火大。「如果今天是上官鳴玉,你也會豁出去相救對吧?」

  「想……上官公子不會隨我來這裡,我也不會帶上官公子來這裡,因此不會有今天的事發生。」殷琥珀就事論事,沒有察覺他略生的嫉妒之心。

  「琥珀,我是很認真在問你。」答案讓他想掐住她的細頸。

  「我也是很認真回答啊。」他是憑哪不認真?

  「今晚如果是上官鳴玉陪著你肯定更好是不是?」大概是被困在洞裡讓他火氣無處可發,氣得口不擇言。

  「我沒這麼說。」應子丹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老愛將她和上官公子扯到一塊?「再者,我也不希望是上官公子,因為那樣我便欠他恩情,人情債最難還,若真要選擇,我也情願是你,甚至跟你一塊死也無所謂。」

  「為什麼?」

  為什麼啊?哪有為什麼,是自然而然就作出種決定,根本沒探究為什麼。

  雖然欣賞上官公子,卻沒有想和他一起死的念頭,相信上官公子也沒有個想法,真不知應子丹是在惱什麼。

  「你還沒有回答為什麼。」

  唉,脾氣真壞。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會選。」別再問,真的回答不出來,也無法想像今晚若不是應子丹和一塊跌落,還能如此鎮定嗎?

  不經意間,已透露出埋藏許久的心事而不自覺。

  「只想跟我一起死?」聽見麼,他內心相當欣喜。

  咦,他們怎麼會到死個話題上?

  「別什麼死不死的,犯忌諱。」可別引來什麼東西才好,除怕黑,也怕那些「東西」。

  「琥珀,其實……你是喜歡我勝過上官鳴玉吧?」再也管不什麼手段,他只想問個清楚,是生是死都要給他個痛快。

  她的眼睛逐漸適應黑暗,在一片黑中,彷彿能看見他模糊的五官,卻無法看清他心裡在想什麼。

  曾經,想對他表示心意,卻聽見他說不喜歡,那時她好難過、好傷心,現在他怎能還來問?

  該不會是想耍著她玩吧?

  嗯,肯定是。

  哼!她才不會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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