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 黑風堡
『新郎倌,再過幾天就是你的大喜之日了,怎麼不見你準備些什麼,反倒還在這裡看這些帳冊?』
黑焰神用扇子敲了敲門,表示他的到來後,便大剌剌地走進書房,坐上椅子。
『你少在那裡說風涼話!要是你很閒的話,乾脆去娶韋如琴,少在這裡煩我!』黑焰皇埋首在滿桌帳冊中,口氣異常的不好。
『好歹我也是你大哥,對我講話的口氣就不能好些嗎?』黑焰神搖著手中的扇子,俊逸斯文的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還有,她將來是我的弟媳,我怎麼能娶她呢?』
黑焰神話一落,便見一支銀鏢以疾速迎面射來,而他卻只是伸出兩指輕輕一夾,銀鏢便穩穩地落在兩指間。
『神,你找死嗎?』
黑焰皇抬起頭來。飛揚的劍眉、挺直的鼻樑、冷酷的唇線,和一雙銳利鷹眸,完美地組合在他那張英俊冷漠的臉龐上。
該死的,他竟然又提起他最不願回想起的往事!
只要想起那個纏人的女娃,他就一肚子火。這一切都是她的錯,要不是她,黑風堡的一切事務也不會落在他身上,都是那該死的韋如琴。
『皇,你不知道要是我這張俊臉毀了,會有多少女人傷心嗎?』黑焰神將手輕輕一甩,銀鏢立刻沒入了他身後的樑柱。
呵呵!真慶幸當初韋如琴抱的不是自己的腿,要不然現在坐在桌前,看那堆比山還高的帳冊,又必須接受身不由已的婚姻的人可就是他了。
真是老天爺保佑啊!
他們從小就知道,將來他們其中一人要統馭黑風堡,而爹也說過不偏袒任何一方,要他們兩兄弟拿出真本事,他會從中選一個適合的人選。
問題是,雖然他們兩個天資聰穎,卻對這麼龐大的事業完全提不起興致,也不想將麻煩往自己身上攬。
當兩人正為不知該由誰來扛起這個重擔,而爭論不休時,碰巧韋正義他們一家子上門,而娘也看上了人家的女兒韋如琴,還要她從他們兩人中選一個當夫婿。於是他們就私下協議,要是誰雀屏中選,誰就得繼承家業。
很不巧的,那人就是皇!
所以每次只要談到這事,皇翻臉總比翻書還快。他懷疑皇可能從那刻起,就恨韋如琴到現在。
『你再囉嗦,我就立刻送你去見閻王。』黑焰皇表情陰鷙,一點也不像在說笑。
『好,那我不囉嗦,我們來談談正事。』
皇長得可真是俊逸絕倫,他敢說,只要是女人,見了他必定會為之瘋狂,前提是他別老是擺出那副千年不化的寒冰臉就好了。
『最好是正事。』黑焰皇嘴角牽出一抹完美的弧形,可銳利的眸光卻狠厲地投射在黑焰神身上。
『皇,別笑得那麼恐怖。』那一瞬間,黑焰神祇覺得背脊發涼。嘖!他身後站了鬼魅不成,不然怎麼有股陰森森的寒氣直撲他而來?
『廢話少說。』黑焰皇冷冷地吐出話語後,再度埋首進帳冊裡。
『皇,你不親自上韋府迎娶,反而要總管前去,這樣不太妥當吧?』就算再怎麼忙,也不可能連娶妻的時間都沒有吧?
『我有要總管替我拜堂嗎?』黑焰皇早料到他會如此問。
『我在跟你談正經事,你還有心情和我開玩笑?』他真替未來的弟媳感到悲哀,嫁給這種丈夫,以後日子怎麼過?『皇,你該不會是打算將韋如琴娶回黑風堡,然後像個花瓶一樣擺著吧?』
『我只是在履行娘當初的承諾!』黑焰皇頭也不抬地說。
唉!果然如他所料。『韋家的人恐怕不願意看到前來迎娶的,是新郎倌以外的人哦!』
『我已經讓總管將我的親筆信函拿給韋正義,裡頭寫明了我不能親自上門迎娶的原因,他們會諒解的。』
『算了,反正是你娶,又不是我娶,只要你覺得好就好了。不過娘那裡可得你自個兒去說,我是擺不平的。要是讓娘知道,你竟然為了事業,讓總管代替你迎親的話,她一定會念得大夥兒耳朵長繭的。』
不過,最可憐的應該還是那韋如琴,因為皇娶她不過是為了應付娘。可是,這一切都不干他的事,因為雀屏中選的人不是他。每次只要一想到這兒,他就忍不住想開心地大叫!
『廢話說完,你可以滾了!』黑焰皇毫不客氣地下起逐客令。
『是該走了,我還得去看看下人們將婚禮張羅得如何了呢!新郎倌,別太勞累啊,得多留點體力在洞房花燭夜上啊!』黑焰神大笑了兩聲,昂首闊步地離開書房。
『該死!』
第二章
『夫人,好了嗎?花轎來了!』韋正義急匆匆地進來,身旁還帶著二名婢女。
『好了!』王氏向韋總管應了聲後,便將紅頭巾蓋上,心裡不停的默念著:姑娘,是我們韋家對不起你,如有來生,我們會做牛做馬報答你的!
『嗯!』韋正義頷首。『草草、多多,我交代你們的事都記清楚了嗎?』
『都清楚了,老爺!』
『很好,你們兩個是府上最聰明伶俐的丫鬟,到了黑風堡,要懂得隨機應變,不該說的千萬不可多嘴。切記!從現在起,那名姑娘就是你們的小姐,該怎麼做,我之前說得很清楚了,不需要我再多說。』
韋正義一番叮嚀後,從袖口拿出了兩隻一白、一紫的瓷瓶遞給了多多。『這瓷瓶裡裝的是七天份的迷藥,溶在茶中,喝下少量便可以睡上一日夜,你們每天餵她喝一些就行了。
若有人問起小姐為何昏昏沉沉的,你們就以路途過於遙遠為借口,說小姐累著了,懂嗎?至於紫色瓶子裡裝的是合歡散,記得洞房花燭夜時讓小姐服下。』
『知道,老爺的吩咐我們謹記在心!』
『好了,別讓人家等太久,去扶小姐上花轎。』
韋正義交代完畢,轉頭看向王氏和韋如琴。『夫人、琴兒,別擔心,一切已成定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