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不用去……」絮樂的話都沒說完,那丫鬟就已經跑得不見人影了。她歎了口氣,嘴邊浮起一抹笑。
看來她真的被東方奪帶回來了。
他究竟想要她怎麼樣?將她困在醉月坊,不讓她離開,但事實上除了逃走的過程遇到那個姓蕭的淫棍之外,她倒是沒有真正受到傷害。受傷最深的應該是她的自尊,他簡直是太不把她放在眼裡了。
她早該想到的,這男人膽大包天,連皇帝的召見都可以不出席,他還有什麼不敢做的?而如今,她的牢籠換成這座府邸,他又想對她做什麼?
思忖間,房門再度被推開,東方奪那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他今天穿了一件黑底繡金線的長袍,看起來既高大又威武,即便頭髮只梳了個簡單的髮髻,卻難掩其貴氣。他比她更像個皇親國戚。
「你為什麼把我弄來這兒?還有,這房間不會是你的吧?」她見到他馬上露出兇惡的表情。
東方奪好像已經很習慣她的惡臉相向,一點都沒被影響到,直接走到她身旁,伸手探向她的額頭。
「你做什麼?」她想撥開他的手,但是他不為所動。
「有點發熱,喝過粥後讓大夫開點藥,讓人熬了喝。你身子骨單薄,怕是受寒了。」他微微皺著眉頭說。
「我好得很。」她不以為然地說。「還有,別隨便碰我,我恨你,雖然姓蕭的是個渾蛋,但你也不是什麼好人。如果不是你,我不會被困在那邊,如果不是你,我不會落水……」
「你後悔了嗎?」他轉頭盯著她,打斷了她的話。
她愣了一下。「對,我後悔認識你,你這無情無義的傢伙!」
他聞言卻往前踏了一步,低下頭,臉都快貼到她臉上去了。「即便如此,我還是不會放你走。夏絮樂,我要你,你是我東方奪的女人,誰都沒辦法改變這一點。」
他的氣息輕拂過她的臉,他的語氣雖輕,但卻相當堅定。
她淺淺地吸氣又吐氣,努力迎上他那雙寫著佔有與奇異火焰的眼眸。
「你以為你是誰?任意撥弄別人的生命。你要我,可曾問過我要不要你?你若在乎,又怎麼會如此待我?」她的語氣中有著淒然,讓他輕震了一下。「放我走吧,別讓我更恨你。」
「我說過了,你是我東方奪的人。」他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拉近貼著自己的身子,她的柔軟燙著他的堅硬線條,像是天生契合的一樣。「若我真放你走,你真的能忘了我,回到皇宮繼續當一個公主?如果當公主那麼有趣,你就不會跑出來了,不是嗎?」
他的話讓她想到出京城前的生活,日日生活在皇宮中,確實相當寂寞。吃的、穿的、用的無一不是上等,但是她的身邊除了那些宮女,就只有王叔,就連皇兄也是久久才來探她一次。最終了她也是嫁給一個皇兄為她挑選的人,再換一個困住自己的牢罷了,照樣寂寞度日。
光是想到這樣的生活,她的眼神就黯淡。但是當他靠得她如此近,她的腦袋都昏了,要想好好回答這問題,還真不容易。
她用力甩開他的手,往後踏了幾步,離開他的懷抱。「不用你管。我當公主有不有趣,還有以後嫁給誰,都不是你能管的。」
他的眼眸在聽到「嫁給誰」這幾個字時,露出猙獰的銳光。他淡笑,笑得她有點發毛,這才開口說:「把粥吃了,大夫開的藥也得吃,否則我會親自來盯著你。」
「東方奪……」她還來不及說完,他轉身就走了。
此時稍早出現的丫鬟端著一碗粥品,還有幾樣清淡的小菜回來了。
「小姐,這是廚房特意幫您熬的粥,趕緊吃點。還有,奴婢的名字叫做杜鵑,常跟在主子身旁的杜正旗就是我哥哥,以後就由杜鵑來服侍小姐,有什麼事交代給杜鵑就是了。」
絮樂本想拒絕,但是肚子確實餓了之外,她也相信如果她不吃,晚點東方奪回來,肯定用逼的也會逼她吞下去。算了,還是幫下人省點麻煩吧!
她坐在桌前,拿起調羹,開始慢慢地吃起粥來。
杜鵑半點不怕生,站在她旁邊開始吱吱喳喳地說起話來了。「小姐,你真的好美喔,難怪主子那麼喜歡你。」
「咳!」絮樂被嘴裡的粥給嗆到了。「喜歡我?他哪裡喜歡我了?!」
東方奪對她做了那麼多惡棍的行徑,這算哪門子喜歡?
「小姐您不知道,咱們主子可從來不曾對一個姑娘這麼好。那天主子將小姐抱進府,從頭到尾都緊緊地護著小姐,旁人想幫忙都被拒絕了。我還聽我大哥說,主子一看到小姐落水,就毫不猶豫地跟著跳下畫舫。聽說剛上岸時,小姐還沒了氣息,是主子親自渡氣給小姐,讓小姐活過來的,真的好令人感動喔!」杜鵑兀自陶醉在幻想中。
「渡……渡氣?」絮樂的臉開始發熱。杜鵑說的不是她以為的那樣吧?
「就嘴對嘴啊,把氣吹進小姐的嘴裡。」杜鵑解釋得很賣力。
絮樂舉起手打斷了她。「好……好了,別說了。」
光是想到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他嘴對嘴渡氣,雖然是為了救人,但還是讓人羞窘到不行。她寧可跳過這話題。
「小姐您不知道,我在主子身邊好久了,可從來沒看過他用那種眼神看其他姑娘喔!還有,主子從來沒讓其他姑娘睡過他的床,可見得他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小姐。小姐,杜鵑也好喜歡小姐喔!」杜鵑年紀還輕,對她倒挺熱情。
絮樂被杜鵑的熱情給沖昏了,她生長在皇宮裡,宮女對她雖客氣,卻都是保持著距離。她倒是第一次享受到來自下人的熱情。
「等等,你說這房間是東方奪的?」她頓了一下,剛剛她也追問過東方奪,但他根本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對啊。」杜鵑理所當然地說。
「幫我找別的房間,我要搬走。」絮樂趕緊起身,好像椅子會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