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夏絮樂,千萬別忘記他是敵人,他是個惡人、壞蛋,所以我恨他。」她在心裡低聲交代自己。
但她此刻才發現,床上只剩下她一人,東方奪已經不在。
她趕緊起身,摸了摸身上的衣物,確實還在。掀開床簾,她正打算下床,就看到杜鵑端著一盆洗臉水進來。
「小姐,您醒了?剛好這洗臉水還熱著,請小姐梳洗吧!」杜鵑忙著把水盆放上架子。「還有,小姐掉在地上的衣物杜鵑都收起來了,洗乾淨後會送來給小姐,往後小姐這些瑣事都有杜鵑負責,小姐請放心。」
掉在地上的衣物?
原本正穿好鞋要走下床架的絮樂差點跌倒。她想到昨天東方奪三兩下剝除了她的外衣,伸出床簾外就隨意地往外扔。那散落一地的衣服……天哪,怎麼看都像是被迫不及待地脫去衣物似的。
「那個不是你想的……」絮樂才說了一半就打住了。她跟東方奪過了一夜,現在才來聲明自己還是清白的,這樣有用嗎?
「小姐,您剛說什麼來著?」杜鵑轉過身來問。
絮樂微微紅了臉。「沒……沒事。」
越描只會越黑,再說不管她有沒有跟東方奪發生親密關係,對杜鵑來說,她就是她主子的女人,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她又何必急於解釋呢?
只是她才低頭就看到自己白色中衣上沾染著幾塊血跡,她想起昨晚他用被咬過的手圈住她,明白這血是東方奪的。她心情複雜地看著那血跡,隨即趕緊遮掩住,以免杜鵑看到又要誤會了。
「主子可能去練功了,說是等等回來陪小姐用膳。」杜鵑邊做事邊說話。「還有,昨兒個主子請人做的衣服已經送了一些過來,其他的還在趕製,晚兩天會送到。小姐今天就先將就著,從做好的幾件挑了穿吧!」
「衣服?」絮樂困惑地問。
「對啊,在這兒呢!主子昨天就交代城裡最好的師傅了,小姐你看,好漂亮的耶!」杜鵑邊說著邊打開衣櫃。
絮樂訝異地發現櫃子裡真的有幾套嶄新的衣裳,不僅衣料很好,就連繡工都相當精緻,品質不比皇宮裡的差。
她有點訝異東方奪竟為她費了心思,她以為他不是那種會關照女人的男子呢!
「小姐,主子真的很疼小姐,這批布料很精緻,說是主子有次去經商帶回來的,這回是把府裡的好布料都拿出來用了。還有,這位縫製衣服的師傅也不是普通人,平常人要請她做件衣服有錢還請不到,不管是不是王公貴族,一率都得排隊等。好在這位師傅欠了主子恩情,才讓主子為難人的要求成了真,一天就趕製出幾套衣物,實在難得呢!」
夏絮樂摸著那漂亮的衣服,腦子卻感到困惑了。東方奪對她的態度似乎有了點微妙的改變,昨天晚上她態度依然不好,但他就像脾氣忽然變好了一樣,連聲音都沒提高。
不過即便如此,她還是被困在他的床上,半點都沒達成她要他分房而眠的要求。真不知道這算是她軟弱,還是他太厲害。
夏絮樂才梳洗完畢,換上一件杜鵑幫她挑的新衣裳,東方奪就回來了。
「主子,您回來了。」杜鵑趕緊站好。「那杜鵑上早膳了。」
東方奪沒有反對,就是表示應允的意思,杜鵑趕緊出去,趕到廚房端主子跟小姐的早膳。
絮樂見他走進來,還有點彆扭地看著他,不知道他會不會覺得她穿這衣裳好看?剛剛杜鵑直說好看,不曉得是不是騙她的。
只見東方奪直接朝她走過來,但他眼睛根本沒有去看她的新衣裳,就在她臉上露出一點氣惱表情時,他停在她面前,伸手覆上她的額頭。
她愣了一下。
而他似乎滿意了她額頭溫度正常,兀自走回桌旁坐下,倒了杯水喝。
「你幹麼還要請人裁製衣服?我的東西放在客棧,說不定王叔已經幫我拿過來了。」她有點不滿他對她的新衣裳那視若無睹的態度,但目光還是忍不住掃到他手腕的傷口上,可惜袖子遮住了,她看不到。
他抬起一邊眼睛瞧她,然後嘴角竟然緩緩浮現了一抹笑。「過來。」
她橫了他一眼。「你叫我過去我就過去喔?」
他朝她緩緩地咧開嘴笑了。「我得看看是不是要殺了那做衣服的師傅。」
「幹麼沒事殺師傅?」她朝他衝過來,還順便瞪他一眼。這人說殺人像在說捻死螞蟻一樣的簡單,簡直是標準惡人一枚。
「看來你對這些衣服很滿意?」他笑望著她,手指勾起她的衣帶,然後揚眸看著她。
她看到他那眼神就知道,他在想昨晚剝去她衣物的畫面。她氣惱地伸手遮住他放肆的眼,一邊還拍掉他的手。
「哈哈哈哈……」他竟然笑得更狂肆了。
夏絮樂氣悶地在他對面坐下。「放我出去,我受夠了被關著了。來這金沙城第一天就被你當賊綁來,隔天就被兩個流氓給迷昏帶走,最後還賣到醉月坊去,我瞧這金沙城不是什麼好地方。」
經過了昨夜的「短兵相接」,她對他的怨懟褪去了不少,所以今天跟他說起話來就更沒忌憚了。
「那是你還沒機會見識好玩的,用完膳我們出去逛逛。」他知道她肯定悶壞了,這段時間她受的罪可不少。
絮樂訝異地抬起頭來。「你要帶我出去?」她以為他要把她囚禁在這府邸呢!
「不喜歡嗎?那就算了。」他無所謂地說。
「誰說什麼了嗎?去,當然去,總比被關著好吧!」她趕緊開口,以免喪失放風的機會。
杜鵑在此時端來了早膳,很有效率地將餐食在桌上擺放好。
東方奪好整以暇地吃著飯,而一旁的夏絮樂則是隨意扒了兩口,就滿臉催促地盯著他看。
「你的小鳥胃當真這麼小?兩口就飽了?」他目不斜視,繼續吃著飯,卻很清楚知道兩顆圓滾滾的眼睛直盯著他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