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免談。」
「你耍我?」
「對啊。」一雙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的望著他笑。
他氣結,為自己一再受挫感到不耐與煩悶。他氣得很想把她掐昏,卻無法將目光從她那笑得明艷動人的臉移開。
他發現自己對女人的定力明顯變差了,以前的他總可以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現在的他卻非常容易對美色動性起意……這絕對該死的不是個好現象!
「你真的要我用強的?你該知道,要一個孩子對聶氏而言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你一點勝算都沒有。」
她瞇起眼,對他的話予以反駁。「我獨自撫養我兒子整整四年多的時間,連他在我肚子裡的時間算在內有五年,我的經濟能力好到可以讓他吃好穿好生活無虞,法官沒有理由不把央央判給我。」
「可惜你卻無法保護他的安全。」
「你——」她胸口一窒,覺得好疼。眼神幽怨的瞅著他,難過得快要無法呼吸。
是啊,因為她的疏忽,差一點就讓她失去了央央!這一回要不是聶家出手幫忙,她的央央可能找不回來。
可歸咎到底,還不是聶家樹大招風,才會替央央惹來這麼大的禍事?但,縱使如此,央央是聶家孫子的這件事是怎麼也抹滅不了的。
「我已經知道他的存在,就不可能讓他流落在外,更不能不盡到當父親的責任,這一點希望你可以明白。所以,如果你堅持不要再跟我結一次婚,不想為兒子的幸福而努力,那麼我保證,我一定會讓你失去他。」話落,聶焰打開門,擺明著送客。
她氣得差點連路都走不穩,幾乎是奪門而出的瞬間,一滴滾燙的淚也同時跟著滑下了臉頰……
衝回了房,把門給鎖上,她背對著門無助的滑坐到地上,無聲的哭泣著。
她撫著不住顫抖的唇,把指尖送進唇齒之間緊咬著,免得讓自己不小心哭出聲來。
她很害怕,很生氣,很委屈,卻一點都不想讓那個男人知道。
雖然嘴巴裡說著法官沒理由不把孩子給她,雖然她可以衝著聶焰說出一百個她可以擁有孩子的理由,但私心裡她卻明白得很,如他所言,她的勝算很低很低,唯一的勝算……就是央央選擇跟著她。
可要一個四歲的孩子到法庭上選邊站,告訴一個外人他要選爸爸還是媽媽,這樣的事實在過於殘忍,這恐怕也是聶焰之所以肯開口跟她求婚的最大理由吧?
當年他可以這麼堅決的要離婚,現在卻願意再對她開口求婚,不都是因為兒子?
所以,她應該欣然接受?
所以,她就應該把未來的幸福,再次交到這個可以輕易捨棄她的男人身上?
不!
她做不到。
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第四章
清晨,一陣響亮的手機鈴聲把沉睡中的駱向晚給吵醒。
「喂,我是駱向晚。」昨夜哭了一整夜又傷神了一整夜,駱向晚的嗓音聽起來有些疲憊不堪。
「駱經理,我是小悅啦。」
「嗨……」小悅是台灣分公司事業部的助理,因為是她,駱向晚的聲音更有氣無力了。因為小悅跟了自己好多年,她早把她當成是自己人,所以可以在對方面前盡量顯現自己的疲憊也無所謂。
不過,前天在紐約總公司發生央央失蹤的事她並沒有讓小悅知情。雖然當時鬧得挺大,不過她昨天就已經打電話請老闆轉告紐約的其他同事,說她已經找到央央了,加上整件綁架案可能因為聶氏的緣故,從頭到尾都沒有在媒體上曝光,所以除了老闆關遠以外,總公司的其他同事應該沒人知道央央其實是被綁架了。
所以,小悅絕對不會是為了這件事而一大早打電話來吵她。
「你會搭今天晚上的飛機回台灣吧?那個英商公司的公關部經理傑森今天已經到台灣了,他上次和你約好明天要親自跟你洽談一下合作細節,就是那個上億元廣告預算的大案子,你沒忘吧?」
「我沒忘——」駱向晚才想開口要她這個有點莽撞的助理不必擔心,沒想到她才剛要說話就被小悅打斷了。
「啊,對了,應該先問你紐約的事辦完了嗎?這次飛去紐約開會應該沒遇到什麼問題吧?央央呢?他在旁邊嗎?我好想他喔,我可以跟他說話嗎?」
「這是越洋電話,小悅,還有,央央他還在睡……」駱向晚笑了,提醒她不要浪費公司資源。
正當她坐起身想到旁邊去講電話,免得把央央吵醒時,眼角往旁邊一瞄,竟沒發現央央的蹤影!
她眉心凝起,心有剎那間的慌亂。「那個……小悅,我現在有急事,有空再跟你說,我掛電話了,掰。」
掛完電話,駱向晚起身衝了出去——
她先跑到隔壁聶焰的睡房去找,房間裡卻空空如也,匆忙下了樓,大廳裡也沒看見央央的身影,心急了、慌了、亂了分寸,正要衝出大廳到外面去找兒子,才打開大門就聽見央央咯咯咯的笑聲……
「爸爸,我還要一次!」兩隻小小手期待的往上舉,一張在陽光下笑得耀眼的小臉正仰頭望著高大的聶焰,期望他再次把他放在肩膀上,在空中轉圈圈。
聶焰也不負所望,彎身一手便將聶央給抱起,輕而易舉的將他扛在肩上,大手抓小手在偌大的花園裡衝啊沖地追著蝴蝶跑,樹上的小鳥也跟著湊熱鬧,吱吱吱的叫著。
「爸爸,我要那一隻小鳥,有紅色羽毛的那只啦,不是那隻,是這只……」央央邊叫邊笑,一邊還因為害怕掉下來而緊緊扯住爸爸的頭髮。
「我的頭髮快被你扯掉了,兒子,輕一點。」聶焰故意痛得鬼叫,卻惹來兒子咯咯咯的笑聲。
「對不起啦……很痛嗎?幫你呼呼……」小手在他頭上亂抹,卻把聶焰的頭髮搞得像雞窩。
不過,當事人似乎一點都不在乎,依然在兒子面前繼續裝可憐。「好痛喔,真的很痛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