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宋心豪駭然看著佇立在眼前的黑影。
「在下是天馬牧場的探子,主子吩咐在下來轉告您,後天未時,在『狂沙崖』與暗影堂叛徒對決。主子說,您可前去觀戰,但萬萬不可現身,以免身陷危險。」
「怎麼……我是說,你的主子為什麼要告訴我這個消息!?」
「這是主子的吩咐,小的也不清楚。小的消息已帶到,宋爺請了。」黑影拱手作揖,一下子就消失不見。
「噯——」他還想問什麼,人卻已不見蹤影,彷彿剛剛是作了一場夢似的。
「後天未時,『狂沙崖』……」宋心豪沉吟著,決定要趕在他們之前先去勘查一番。
如那探子所說,他不會出現,也不會讓沅沅知道他來了,他只想默默地關心她,確定她安全了,不會如夢境裡那般性命垂危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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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沙崖
顧名思義,狂沙崖跟他想的一樣,是一片草木不生、整年吹著令人睜不開眼的狂烈風沙的山崖。它有的只是一片片嶙峋尖銳的岩石,呼嘯的風聲就好像鬼哭神號一般。
早一天抵達的宋心豪看到對決的地點竟是這樣惡劣的環境,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為什麼要選在這種地方!?一定是為了不讓對方有脫逃的機會!
據說暗影堂的輕功和來無影去無蹤的藏身術,在北武林是赫赫有名的。若是選在有亭台樓閣,或者有樹或竹林的地方,只會給敵人遁逃的機會而已。他忍著飛沙刺眼的不適,吃力地穿梭在嶙峋的尖巖間勘查,確定沒有預先設下什麼陷阱之後,這才放心。
並沒有在山腳下的野店投宿,只是買了些糧食,住進了無意中發現的,一座荒廢許久的土地廟,和騰雲一人一馬困難地在那窩了一晚。由於擔心沅沅的安危,他也無法安心入睡,就這麼一夜無眠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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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場主,做什麼要約在這種沒情趣的爛地方呢!?」狂風呼嘯中,一道嬌滴滴的聲音,伴隨著香影輕飄飄地落了地,戴著鬼面具的舞媚媚準時現了身。
「換個地方也不錯呀,老是讓你到天馬牧場來找我,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我故意引誘你這嬌滴滴的姑娘家入虎穴哩。」陸海峰氣定神閒地負手而立。
「呵——」舞媚媚嬌笑出聲,「我要是怕的話,又怎敢進入天馬牧場呢!?」
「舞門主果然膽識過人,佩服!佩服!」「怎麼!?終於考慮好要與我合作了嗎!?」
「我是很想與暗影堂合作,統御整個北武林,只是——有個人說,你並不代表門主的身份,要合作,也得她同意才行。」
舞媚媚的身子剎那間僵了下,不過又迅速恢復原來的姿態,她嬌滴滴的聲音裡出現了狠戾之氣,「哦——是哪個人那麼大的膽子!?竟然敢如此藐視我!?」
「是我。」沅沅從一座大尖巖後信步走了出來。
「師……師弟!你——你竟然沒死!?」雖然戴著鬼面具,但光從舞媚媚的聲音,就知道她受到的驚嚇不小。
嘎!?同樣是躲在岩石後偷聽的宋心豪,不由得在心裡驚叫出聲。有沒有搞錯!?那個戴鬼面具的女人竟然叫沅沅——「師弟」!?
「怎麼!?忙著剷除異己、整合堂內的勢力,忙到沒時間確定我到底死了沒有,是嗎!?」
「陸海峰,你竟然跟他——」舞媚媚聲音裡充滿驚訝、指責與難以置信。
「等一下,在這裡我要補充一點。」陸海峰做了個插嘴的手勢。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的!?」舞媚媚口吻充滿不耐。
「那個——她是師妹……不是師弟。
「什麼!?」舞媚媚這下子所受的震驚可真是非同小可了。「這……怎——怎麼可能!?」
「如假包換。」沅沅邊說邊摘下頭冠,一頭長髮瞬間披洩而下,隨著狂風張揚飛舞。
舞媚媚這回可真是結結實實地驚退了一步。
「看到你得不到而決定除之而後快的人,竟與你同是女人,有沒有覺得很驚訝!?」
聽到這裡,一旁的宋心豪總算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哈哈——」舞媚媚忽地尖聲笑了起來,「是男的又如何!?是女的又如何!?就算你解了紫色蔓陀蘿的毒,武功全失的你,又能奈我何!?」
她隨即又指著陸海峰說道:「或者,你也想插手!?向來對武林宣稱保持中立的天馬牧場,終於忍不住要插手管別人的家務事了嗎!?」
「你怕我插手會讓你招架不住,才故意這麼說的嗎!?」陸海峰微笑道。
「哈哈——這真是天大的笑話呀!」舞媚媚又張狂地笑了起來,「就算你們兩個聯手,都不見得是我的對手,如今只剩下你一人,我又有何懼來著!?」
真的還假的!?陸海峰和沅沅不著痕跡地互望一眼,眼裡均是同樣的疑惑,就連一旁觀戰的宋心豪亦是驚訝不已。這個輩分比沅沅還小的叛徒,為什麼會如此自信滿滿!?她的實力到底有多強!?
「我不想與你動武,只要你將門主令牌交出來,我們之間所有恩怨就此一筆勾銷!」沅沅神色凜然道。
舞媚媚冷笑,「我一點兒也不稀罕你那可笑的寬容,想要令牌,就憑自己的實力來拿吧!」至極的招數,掌風朝沅沅的天靈蓋拍去。
「好個蛇蠍女!」宋心豪怒火攻心,恨恨地咒罵出聲。
他一顆心幾乎也在同時吊得考高,恨不得擋招的是自己。只是他現在功力大減,那個叛徒武功那麼厲害,他這時候現身,對沅沅只會有害無益。所以就算再怎麼焦急,也不能在此刻暴露行蹤而誤了大事。
短短一瞬間,兩人已經交鋒數回合,就見漫天的掌影和飄忽的身形飛來竄去,兩人均展現出驚人的輕功與招式,一時之間,竟分不出究竟誰是沅沅,誰才是舞媚媚。
陸海峰愈看愈是心驚,他沒想到舞媚媚的武功居然厲害到這種地步,照目前情況看來,沅沅只能勉強與她打成平手,至於要從她手中奪回令牌,除非他出手,否則機率只怕是微乎其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