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師出同門,自然知道對方的招式路數,舞媚媚見沅沅所使出的招數都比自己的要精練純熟,不想再浪費時間與她纏鬥,於是雙眸殺機大盛,立即中途變招。
沅沅狼狽地避過舞媚媚突然變招的一掌,陸海峰也在此時身形竄高,出手格開舞媚媚的掌風,給沅沅有喘口氣的時間。
沅沅身形有些不穩地落在宋心豪藏身的岩石前。
天!宋心豪一顆心差點兒沒跳出來!幸好她除了落地時有點兒站不穩外,看起來沒什麼大礙。
「你——」沅沅訝異地指著舞媚媚。
「你沒事吧!?」陸海峰也不戀戰,化緩舞媚媚的攻勢後,身形很快落到她身邊,關心地問道。
沅沅抬手制止地說話,一雙美目射出嚴厲的神色,質問著彼端的舞媚媚:「這不是師父教的武功!你竟違背師父的教誨,學了邪門歪道的功夫!」
「你以為偏心的師父那麼一點兒皮毛功夫就能滿足我!?就能幫助我接掌門主位置了嗎!?」
「胡說!你怎能這樣批評師父!?」沅沅厲聲罵道,「師父該教的,一樣也沒少!我知道你心裡一直對於師父沒有傳授你踏雲術的心法,卻傳授了我的事感到不平,但你卻不知道,師父老早就覺得你心機頗深,容易患得患失,怕你走火入魔,才不願意傳授給你的!
「早先師父暗示我的時候,我根本聽不懂,如今,我總算明白他老人家的一片苦心——」
與其要讓這種居心叵測之徒來接管暗影堂,那她寧願自己辛苦一點,門主還是讓她來當好了。
話一說完,沅沅忽地驚覺自己竟渾身逐漸力不從心起來。她驚訝地轉頭望向身邊的陸海峰……發現他似乎也有同樣的感覺。
「可惡!你竟然下毒!」饒是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陸海峰也不禁變了臉色。
她是什麼時候下的毒!?為什麼他會沒發現!?
「下毒!?」舞媚媚咯咯嬌笑了起來,「有嗎!?你們哪只眼睛看到我下毒了!?哎呀——我都忘了告訴你們一件事兒了,其實我呀,渾身上下都是毒哪!只要和我交過掌的人,當然就——」
渾身上下都是毒!?以身灌毒!?這是——啊!沅沅猛地想起,「你——你竟然練了最陰邪的五毒掌!?」
五毒掌!宋心豪和陸海峰一聽差點兒沒跳起來大叫。
才和舞媚媚交手過招就中毒了,真要讓這種毒辣的掌打中,只怕不死也去掉半條命,難怪舞媚媚會如此地有恃無恐,一點兒也不怕他們兩個聯手。
沅沅!快走!快走呀!宋心豪雙拳握得死緊,心裡不斷地吶喊著。
「我們走!」陸海峰當機立斷,決定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走!?」舞媚媚一下子就擋住兩人的去路。「我豈是讓你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人。」
「你想做什麼!?」陸海峰全神戒備地望著她。
「很簡單!我不想與天馬牧場為敵,你要走可以,不過——她得留下。」舞媚媚指著沅沅。
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宋心豪一顆心吊得老高,情緒已經緊繃到最高點。
該死的!他該怎麼做,才能救他們脫困!?有什麼辦法可以化解那妖婆的五毒掌呢!?
「若我不肯呢!?」
「是嗎!?」舞媚媚又咯咯嬌笑了起來,「只怕也由不得你了。」她邊說,腳步邊朝身子逐漸虛軟的他們一步步逼近。
陸海峰身子一閃擋在沅沅身前,說什麼都要護住沅沅。「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否則你休想動沅沅一根寒毛!」他厲聲道。
「不!陸海峰你讓開!這是我跟她之間的恩怨,你沒有必要為了我而犧牲。」步伐開始不穩的沅沅急著要從他身後探出身來。
「笨蛋!」陸海峰低斥著她,「就算你不為自己想,也得為那個愛你的人著想!難道你要讓他為你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嗎!?」
沅沅大大地震了一下!是啊!她還想補償他、與他共度一生,怎能這麼輕易就死呢!?舞媚媚這惡徒,她說什麼也不甘心死在她手中。
心狠手辣的舞媚媚哪裡還會再給他們拖延的機會,趁陸海峰說話當兒,她倏地出掌了。
陸海峰勉強與她交手了幾掌,但毒性一下子便迅速蔓延,他完全無法再運用內力。
舞媚媚毫不費吹灰之力,輕輕鬆鬆地便點住了陸海峰的穴道,她竟還善心大發地將他的身體移到一旁的岩石去。
趁舞媚媚在挪動陸海峰之際,宋心豪再也不顧一切地從岩石後衝了出來,在沅沅瞠目結舌之際抱起她,將內力提升到極限,施展輕功全力往山下的路疾奔而去。
幾乎是宋心豪的氣息一出現,舞媚媚就立刻感受到了,她沒想到陸海峰竟還藏了個幫手在暗處。
「站住!哪裡逃!」她只是微微一驚,立刻毫不擔心地提氣追了過去。
完全不理會背後愈來愈近的叫囂聲,宋心豪內心一片清明,早已將個人死生置於度外,他現在腦海中唯一的信念,就只有保護沅沅。
就算犧牲自己,他也絕對不能讓那個妖婆殺了他最心愛的女人。
「豪!快放開我!舞媚媚要的是我,我不能讓你送死!」沅沅在他懷裡氣息急促地說道。
為了避免提氣說話而影響到腳下的速度,宋心豪選擇了不回答,只是更加摟緊了她,用他的力道宣誓著保護她的決心。
眼見快離開了嶙峋的尖石群,宋心豪驀地一聲清嘯,一陣嗟嗟的馬蹄聲響起,騰雲從一旁的樹林裡狂奔而出。
凌厲的掌風已從後頭擊至,宋心豪驚險萬分地避過舞媚媚一掌。
「一定要抓緊韁繩!」拼著最後一口氣,在沅沅的驚呼聲和舞媚媚的怒斥聲中,他算準力道,將沅沅拋給騰雲——
他隨即回過身,和舞媚媚掌對掌硬接下一記。
一切在剎那間發生,也在剎那間結束。
一道血雨……就跟他夢中看到的一樣,所不同的是,將死的人不是沅沅,而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