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走了,你……」
鈴……就在喬麗雯告別的時候,他那一直處於關機狀態的手機,卻驚奇的響了起來。
「誰會打給你啊?也太巧了,你剛開機就……」
君盛棠彷彿沒有聽到母親的話,他瞪著手機螢幕上閃爍的名字,就好像面對凶狠敵人般的戒備。
「盛棠,你不接嗎?」
他微微震動了一下,好像這才聽到母親的話。帶著極度複雜的表情,君盛棠還是選擇了接聽。
「君盛棠,你這個混蛋!你為什麼要和我分手?為什麼什麼事都不告訴我……我想不明白,一點也不明白……」
電話裡,傳來徐崎心虛弱卻憤怒,還有些傷感的聲音。
君盛棠彷彿在瞬間石化,一動也不動的聽著電話。
「如果不是因為你,我不會變得這麼悲慘,我現在頭痛又貧血,也不知道身在何處……這裡到底是哪裡?你真是個大混球,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再也不想……可是頭好痛……」電話裡傳來了灑水車的聲音。
她到底在幹什麼?語氣如此肆無忌憚,但更像是任性的撒嬌。
她為什麼要打這通電話來?君盛棠的身體突然動了一下,岩石般的表情開始有了變化。「你到底在哪裡?你在幹什麼?」
「……我一定是頭暈得太厲害,居然聽到你的聲音了……」她的聲音更加的含糊不清。
「你到底在哪裡?」他衝著電話大喊。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她的聲音顯得很痛苦。「在一家7-11的門口,對面有家叫『antique』、不知道是咖啡館還是餐廳……」
「你待在那裡,不要離開!」雖然他還是摸不清狀況,但她一定出了什麼事!
不管是什麼事,在心跳如此劇烈下,他無法坐視不理。
「盛棠,怎麼了?」喬麗雯走下車,一臉的擔憂。「是那位徐小姐的電話嗎?你要去找她?」
「媽,你先回去,我有事。」君盛棠握了一下母親的手,安撫她道。「沒有什麼事。」但他嚴峻的表情,任誰都可以感覺他內心的緊繃。
「盛棠……」喬麗雯看著他衝向車庫,要說的話依然無法說出口。
身為母親,她感到非常的擔心。
徐崎心居然有能力讓她向來鎮定的兒子完全失去冷靜,她的影響力如此巨大,絕對有再次傷害兒子的力量。
***
艷陽下,徐崎心靠著牆壁,閉著眼睛。剛才恍惚間她是不是撥通了君盛棠的電話?那個號碼不是早就無法打通了嗎?
那麼她在和誰說話?是不是自己想像的那個人?她對著自己的幻覺說了許多心裡話,那些面對他卻無法放下驕傲說出口的話……所以一定是幻覺,她的眩暈早就到了極限,眼前冒起了金星,而且全身無力。
她應該打電話叫救護車,她需要去醫院。雖然心裡明白,她還是沒有移動。
剛才的幻覺裡,有個人對她說:你待在那裡,不要離開!
在她混沌而無法思考的頭腦裡,只有這句話不斷迴響著。
可是她真的堅持不下去了,身體完全發軟,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屈起膝,沿著牆向下坐下。
「崎心!」兩條有力的手臂抓住她的手,將她從癱軟裡解救出來。
沒有力氣張開眼,她想,也許這也是她自己的幻覺吧。
「堅強一點,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那個有力的聲音聽起來很真切。
「我不想去醫院,只要休息一下就好……」閉著眼,她任性的呢喃。「我討厭醫院的味道。」小時候就經常去醫院,她真的非常厭惡那裡的消毒水味。
「好,那我們不去。」有力的手臂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她靠在一個寬厚而熟悉的胸膛前,聞到了他身上木質調的古龍水味。
「盛棠……是你嗎?」她伸手抓住他胸口的衣服,虛弱的說。
「是我。」君盛棠胸口緊蹦,呼吸停滯。
眼前這個柔弱的女人是徐崎心嗎?她的臉色死灰,面容憔悴,抱在懷裡的重量比羽毛還輕。她怎麼會變成這樣?所有的是非對錯都從他的腦海裡消失,只剩下無邊無際的心疼。
「你……這個壞蛋,為什麼要和我分手?」她質問的話聽起來也如此虛浮。
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只是抱著她大步向著座車走去。他不想思考,只想趕緊讓她清醒過來,恢復健康。
君盛棠緊緊抱住徐崎心,此時,全世界最重要的人,只有他懷裡的她!
第十章
「這是哪裡?」徐崎心環視著陌生又舒適的房間,嘴裡呢喃自語。冷氣清爽的拂過她的臉頰,也讓她本來疼痛眩暈的頭腦變得清醒。
她很累,全身都毫無力氣,但那種幾乎要窒息的感覺已經消失,身體雖然變得輕飄飄的,卻也毫無壓力。
她大概睡了很長的時間,不過究竟自己現在身在何處?在她完全失去意識前,最後遇到的人是……
「醒了?」伴隨著房門被推開而出現的聲音,嚇了她一跳。
站在門口的人不出意料,就是君盛棠。
徐崎心有半晌的沉默。「這裡是哪裡?」最後,她選擇了最安全的一個問題。
「這些日子我住的地方。」他走了進來,手裡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牛奶和豬肝粥。
「我不要吃那個東西。」她敏感的瞪著托盤上的食物。
「我請家庭醫師替你看過,也餵你吃了藥,醫生說只要好好休息就沒問題。」他彷彿沒有聽到她的話,將托盤放在床頭,然後拿起豬肝粥。「吃吧。」
「我說了不要吃這個。」看到放在自己嘴邊的食物,她立刻轉過頭。「小時候就吃了很多,我一點也不喜歡。」
「這是我親自煮的,沒有腥味,我保證。」他平靜的看著她。
「你自己煮的?騙人……」微張嘴,她愣在當場。
拿起勺子,他立刻將一口溫熱的粥塞進她張開的嘴裡。
徐崎心再度被嚇到,卻自然的咀嚼起來。
「怎麼樣?是不是沒有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