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老爹,您那位恩人還真有趣。」八神黑羽聽到這兒也笑了,他似乎可以想像,丁滿那時候對老爹那種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
「是啊,不過丁滿人真的很好,雖然他心裡對我這個黑道分子有些恐懼,但他還是很細心的照顧我,直到我傷好了為止。而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們居然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後來,他終於對我提出了要求。」
「哦?!」八神黑羽一雙眼都亮起來了。
「他要我重新做人,別再混黑社會,否則,他會當作從來不認識我。」
「所以,才會有今天的日本十大企業之一的八神株式會社。」八神黑羽讚賞地點了點頭,心裡對那位丁滿由衷地佩服。
「是的,要是沒有丁滿,也許咱們八神組還在過著打打殺殺,用鮮血舔刀口的日子。」
「但是老爹,我好像從來沒看過您和那位恩人通電話或通信什麼的?」
「你也知道,我們有許多仇人,我不希望他們將矛頭指向在台灣的丁滿,打擾了他平靜的生活,所以,我們只偶爾通通電話而已,可是……我怎麼也沒想到,他會突然就過世了!」
「怎麼會這樣?!」明瞭一切緣由的八神黑羽這才意會到事情的嚴重性,不由得坐直了身子,「難道是跟我們樹立的仇人有關嗎?」
「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以往我們所樹立的仇人,不可能那麼快就將觸角伸到台灣才對,而且我和丁滿幾乎沒有聯繫,仇人更不可能會知道這個中緣由。」
「丁滿是怎麼死的?」
「火災,在自家被燒死的,就在今早凌晨一點多的時候……我是今天早上才從新聞報導知道的。」八神龍治神情凝重地說著。
「怎——怎麼會這樣?!」八神黑羽和堂本至剛互望一眼,不約而同地浮現驚愕與疑感的表情。
「而且,台灣媒體報導的相當簡單,只說目前尚在偵查中,也許只是樁單純的失火案而草草帶過,很明顯的可以看出,消息有遭某種程度的封鎖,所以我確信事情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老爹,經您這麼一說,我還真是愈來愈疑惑了……」八神黑羽困惑地搖搖頭,「光憑這麼一點新聞報導,壓根兒看不出什麼端倪來。丁滿從事什麼工作?他還有哪些親人?若不是在台灣,恐怕不是一下子就能調查清楚的。」
「小子,這就是我今天破壞了你的假期,突然將你召回來的用意。」
「老爹,您——您不會是要我去台灣吧?」八神黑羽不確定地問。
「廢話!」八神龍治又吼了聲,「不然我跟你說那麼多做什麼!」
「知——知道了啦!我又沒有說不去。」八神黑羽掏了掏嗡嗡作響的耳朵,神情淨是一片無辜。
「那還杵在這兒做什麼?還不跟至剛兩個趕快走人了!」
「是!」八神黑羽趕緊站了起來,煞有其事地向八神龍治行了個童子軍禮。
「哼!死小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八神龍治嘴角掛著高深莫測的笑容,「如果你以為這趟去台灣可以讓你『開疆拓土』,將魔爪伸向台灣女性的話,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哦——呵、呵……什麼魔爪?!老爹您別把話說得那麼難聽嘛!」八神黑羽乾笑兩聲掩飾心虛,「不過老爹,您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乖兒子我聽不太懂。」
「有件事我好像一直都忘了告訴你,當年我還向丁滿承諾了一件事。」八神龍治神秘兮兮地笑著。
「什麼事?」見到老爹算計的笑容,八神黑羽只覺得頭皮發麻……想也知道跟自己絕對脫不了干係。
「那就是如果我有任何兒女的話,一定要和丁滿結為親家,而老天爺就是那麼剛好,丁滿只有一個女兒,而我,正好也只有一個兒子。」八神龍治得意的笑了。
聽到這兒,連向來不苟言笑的堂本至剛也忍不住咧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這下子可真是由不得少爺了。
「嗄?!」八神黑羽驚詫地跌坐到沙發上,彷彿聽到了什麼青天霹靂的消息似的。
「老爹!您怎麼可以就這樣把我給賣了?!」他不滿地控訴著,「您要知道,要是我結婚了,光日本就不知道會有多少女人跳樓自盡,這簡直就是塗炭生靈哪!我知道丁滿人很好,可那並不代表丁滿的女兒就很好呀,萬一他女兒長得像相撲國手貴乃花那樣,那您的乖兒子這輩子不就完蛋了。」
真是的!哪有人報恩報到連下一代子孫的幸福都給賠進去的?!
「小子,聽你這話的意思,就是要悔婚嘍?」
「那還用說嗎?」
「好!你很行!你很厲害!你理由一大堆!」八神龍治舉起枴杖突然停在八神黑羽命根子前一公分不到的地方,「要悔婚,有本事你就自個兒去說,還有,要是找不出兇手,你也不用給我回來了!」
「是……是……老爹——」可怕的威脅就近在咫尺,他也只好乖乖地答應了。
水晶茶兒上的電話突然響起——
「好了,你們兩個可以走了。」八神龍治總算收回了枴杖。
「老爹,再見,兒子會想您的。」八神黑羽故作可憐兮兮地說著。
「哼!」八神龍治重重哼了聲後,才接起了鈴鈴作響的電話。
可那盯著八神黑羽的眼神彷彿就像在說——不給我娶丁家女兒,就沒什麼好說的!
第二章
殯儀館裡的一角,鮮花、冥紙、白蠟燭、莊嚴肅穆的誦經聲……這一切的一切,在在告訴了她,她唯一的親人——爸爸,已經死了。
丁非非神情恍惚地看著供桌上的遺像,她好想放聲大哭,更想放聲大叫。蒼天為什麼要奪走她唯的一的親人?!那是最疼她的爸爸呀!
手指撫觸到了腿上的衣料,她低下頭看著咖啡色的牛仔褲——
這是前天她十八歲生日時,爸爸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可現在她與爸爸卻天人永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