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欺人太甚,竟然性騷擾到她頭上了?!
「必夏,不要這樣!」阮沐華在旁抓著她。
羽必夏氣得渾身發抖,牙被她咬得又酸又麻,突然,一隻大手往她肩上一搭——
「不好意思,我們夜夜溫存,可以證明她的女性賀爾蒙應該頗正常。」封弼其微使力,將她帶到自己身後,神色不善地瞪著眼前為數不少的男性工作人員,濃眉惱蹙著。
他總算知道為什麼必夏會滿口髒話兼性格激烈了,原來就是有這些人在惹惱她。
工作上有言語衝突,稀鬆平常得很,但若言論已經涉及性騷擾,那就太扯了!
羽必夏站在他的身後,看不見他的臉,但透過他的背,她可以感覺到他正燒著盛怒。
不過,他怎麼渾身濕透了?
「哎唷,肯定是你溫存得不夠,昨天讓她很不滿意厚。」一群人哄堂大笑著。
「不過,她也真了不起,原來是有靠山,難怪她手上的廣告怎麼也接不完,真是佩服佩服,這種事,我們是望塵莫及啊。」
封弼其神色深沉,剛毅的下巴繃緊。
「別玩了,他是業主耶,是房中城建設的總經理!」阮沐華趕緊跳出來打圓場,好怕外頭風雨肆虐,裡頭哀鴻遍野。
「嗄?」一干人愣住。
「抱歉,沒讓她滿意,是我這個老公的錯,我會改進,不過她確實是了不起,把我迷得暈頭轉向,讓我趕在其他男人佔有她之前,將她迎娶過門,伹你也知道,能夠駕馭她的男人不多,就連我也是看她的眼色在過活,才決定讓她接下這支廣告,豈料惹得她這麼不開心,看來,我只好撤了這支廣告。」口吻輕鬆像是在說笑,然而凜然的神色卻是震懾得讓在場的人全都倒抽口氣。
「你在胡說什麼?這支廣告我一定要拍!」羽必夏衝到他面前,不懂他幹麼在眼詞裡頭搞曖昧,像是怕人家不知道他和她的關係似的。
嘖,這支廣告要是現在撤掉,飛逸不是賠死了嗎?
而這些工作人員往後絕對會在某種程度上被封殺,這麼做,對誰都沒有好處,她不喜歡這樣子。
「做得不開心,幹麼還要做?」他神色微凜,彷若看透她,得知她是捍衛著鄭寶玉的權益。
「哪有不開心?」羽必夏走到剛才和她槓上的男子面前,往他肩上一搭。「我們向來都是這樣吼過來吼過去的,也可以說這是我們的溝通文化,你說對不對,小仁仁?」
「必夏所言甚是。」被喚做小仁仁的男人只能如是說,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之下,竟然還被她解圍。
「所以啦,根本不需要小題大作,因為你會把我說的話聽進去,對吧。」羽必夏呵呵笑著,趁機威逼他進行她剛才所說的事。
「我現在就去。」小仁仁再不甘心,也只能夠領著一干人加緊腳步趕工。
「給我一個大略就可以,外頭應該在下大雨了。」她囑咐一句。
「豈只下大雨?」封弼其不悅地瞪著她。「你知不知道外頭淹水淹了兩條街?颱風耶,你還在這裡搞這個?」
什麼態度?拉她一把,她倒是趁這當頭扮白臉?算了,只要能夠讓她工作順利,被她小小利用也不算什麼,只是,她剛才沒必要跟人家勾肩吧!
「既然知道淹水,你幹麼還過來?」難不成他就穿著名牌皮鞋、長褲一路涉水而來?
羽必夏仔細看著他,才發覺他渾身濕得很徹底,就連髮梢都還滴著水,向來梳到腦後的發被雨水打濕滑落,看起來稚氣了幾分,也比較順眼。
「是啊,就連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來幹什麼的。」他哼了聲。
她是真裝蒜還是假遲鈍?要不是擔心她,要不是外頭風雨交加,他幹麼要來?
「是來掀我底牌的吧,莫名其妙把我們兩個的事說出來做什麼?」想到他剛才的對話,她就五味雜陳,想罵他用詞露骨,卻也罵不出口,畢竟他是在捍衛她,她還不至於連這麼一點心思都看不透。
不過,現在不是討論這種事的時候,得先想法子把他弄乾。
「可能有點汗味,你將就一下吧。」她從包包裡取出她擦汗的毛巾。
「我們的事不能說嗎?有這麼見不得光?」他不悅,不肯接過她的毛巾,開始認為自己涉水而來的行為簡直愚不可及。
心底冒出一股自打嘴巴的痛。
「……什麼光不光的,你也知道我在業界流言多,要是讓他們知道我跟你的關係,他們一定會以為我是利用你才拿到這支廣告的。」真是的,想到哪裡去了?
「你會在乎別人這樣說你嗎?」她可從來不曾處在世俗價值觀中的。
「我不喜歡人家藉此打擊你,說你是個公私不分的人,行不行?!」囉唆,非得打破沙鍋問到底,也不想想她會因此有多彆扭!「拿去啦,不擦的話就丟了,趕快回去。」
封弼其不語,捨不得使用沾有她氣味的毛巾,唇角微勾動笑意。
「先說好,你要是生病的話,我是不會照顧你的。」真是豬頭,知道淹水就別過來,若是硬要過來,也要撐個傘吧,把自己搞得狼狽,是希望她內疚嗎?
「我不敢奢望你照顧。」他很有自知之明的。「但有良心的人,通常都會自動自發。」
「我吃撐了才照顧你。」不好意思,早在多年前,她就已經把良心給埋了。
「好,就等你吃撐的那天。」說完,他還是站在原地不動。
「你還站在這裡幹麼?」
「等你啊。」要不哩?
「拜託,我可能還要弄很久,你在這裡等,你是存心要我良心不安就是了?」他渾身濕答答的耶。
「不然你以為我是來幹麼的?」在颱風夜散步嗎?他才沒這種閒情雅致。
「你……」厚,魯耶。
擔憂他會因此感冒,她正想著要怎麼把他趕回去,一回頭踢到打光的大燈架,眼看著燈架就要往她身上砸落——
羽必夏認命地閉上眼,以雙手護著頭,然一會後,聽到燈架砸地的聲響卻沒感覺到半點痛,反倒是上方不斷地滴落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