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太委屈香兒了。」
暫且接受他的解釋的莫祭酒繼續轉過頭去欣賞夜景。
「這裡風景很好啊,我不覺得委屈。」她喜歡哥哥居住的山谷,清靜幽雅,不過住著像哥哥這樣的「毒物」,不免讓人唏噓。
秦憶風嘴角微僵,這裡風景是很好,可是成親這麼大的事,難道不用通知父母長輩?
像是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她笑道:「我爹是不會來參加我們的婚禮的,他不來,我娘自然也就不會來。」
那笑中分明閃過一抹受傷,他感到一陣心疼。所以沒有問為什麼,怕她會忍不住落淚。
「我會把娘接來。」這是莫祭酒的承諾,不管用什麼辦法,總之他會做到。
「哥——」她不贊同,「不可以對爹下毒。」除了這個,她想不出哥怎麼能把娘請來。
對自己的親爹下毒?秦憶風在一邊呆掉。
「那個死老頭,有什麼好顧忌的,總之又不會要了他的老命。」莫祭酒不以為然。
「可是,娘會擔心啊。」她還是不同意。
「不把老頭放倒,他絕不會讓娘出來見人的。」莫祭酒直指重點。
一旁的秦憶風已經徹底石化掉。
「但這種手段真的過激了。」成親是好事,大哥這樣真的讓人很無語。
「我不像你,」莫祭酒看著妹妹,「你為了見娘,從小便致力於修習易容之術,而我喜歡更直接一點,打敗老頭就可以見到娘。」
難道她精於易容之術的起因在這裡?秦憶風驚訝之餘,也有些對岳丈生氣。
尚香不再吭聲,只是抬頭去看天上的那輪圓月,情深有時最無情,爹對娘情深似海,卻因為把全部的情都給了娘,而再無半點分給他們兄妹倆,對他們又是何等的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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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色的月光落在樹下那對相擁而坐的人身上,勾勒出一幅和諧完美的畫面。
「為什麼不問我?」
秦憶風沒回答,只是用力摟緊她。
「你瞧今晚的月色是不是很迷人?」尚香伸手指著天邊的圓月問他。
他沒有去看圓月,只是盯著她的眼,那眼中不見往昔的慧黠狡賴,也不見以往的靈動多情,有的只是絲絲幽怨,而他想抹去那幽怨,還她笑容。
「其實,我爹跟娘很相愛。」愛到再也容不下其它人,就算是他們兄妹也不行。
「你無法想像他們有多相愛,所以我算是哥哥照顧到大的。」
他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她。
「可是,年輕氣盛的哥哥常常會惹上一些江湖恩怨,於是他將我安排到別的地方,有空時便會去看我一次。」眼中水光漸盛。
「我原本安分的守著那一間茅屋,只想安安靜靜地等著哥哥遠離江湖的那一天,直到有一天……」眼前似乎又浮現那片血海。
「香兒。」秦憶風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淚。
「哥哥渾身是血的倒在我的茅屋前,我害怕、我惶恐,在幫他養傷的那段日子,我作了決定,」微微頓了一下,她輕輕地說:「我要變強,要變得能成為哥哥的後盾與幫手。」
秦憶風可以想像得到一個小女孩瞬間長大的無奈與心酸。
「所以我努力練武功,可是我天生不是習武的料,總是無法達到高手的境界,我不得不另辟他途。
「是人就有弱點,只要能抓住他的弱點便佔了上風,於是我開始收集那些大人物的各種消息……」
原來她不是天生就愛八卦。
「江湖上到處是秘密,而知道太多秘密的人往往不得好死,好在我的易容之術幫了我大忙,否則只怕今日我墳上的草就要比我人高很多。」她自我調侃著。
暗處的一條頎長身影慢慢離去,原來,這些年香兒一直在努力照顧他這個大哥,而且做得這麼隱密。莫祭酒不是想偷聽他們談情說愛,只是臨時想到要向妹妹辭行,不料卻聽到這段讓他窩心感動的話。
就算爹不愛他們又怎麼樣?至少他有個很愛他的妹妹。
月光照在他邪美無儔的臉上,誘人犯罪的笑靨在月下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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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八卦茶寮第一則鑲金流言,無塵劍秦憶風一直未娶,終年四處找尋那個被人挾走的結拜二妹。
而他最常落腳的地方便是八卦茶寮的暢音苑。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