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能一直麻煩邵司衡啊!他是醫生,我是護士,我連上下班都不敢坐他的車子,而且已經有人開始懷疑我跟他的關係了……」
她不喜歡引人注意的感覺,偏偏邵司衡是眾人目光的焦點。
「你跟那個姓邵的醫生是什麼關係?」凌書年好奇的問。
韓聿柔鼓起腮幫子,微怒的瞪視好友,「當然是同事關係啊!你以為是什麼關係?」
跟邵司衡在一起,她總有一種自己所有深藏的心思都被看光的疑惑,她覺得不自在,卻像只撲火的飛蛾,不停的受到邵司衡的吸引。
「我聽你說了那麼多,以為你們已經快要在一起,可是還沒在一起。」
「當然沒有,我跟他……只是普通的同事關係,被房東趕出來的那天晚上,我只是湊巧幫了他一個忙,他才讓我借住他家……」話雖然這麼說,韓聿柔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為什麼普通同事會讓她借住這麼久?為什麼普通同事會動不動就親她?
果不其然,她向來冷靜、嘴巴又壞的好友開口了。
「那他怎麼會讓你借住在他家這麼久?你不是說他有很嚴重的潔癖,嚴重到什麼東西都只用新的,那他怎麼會允許你使用他的東西呢?他有在你每次用過東西之後再把它換新的嗎?」
韓聿柔搖頭。
「而且你們只是普通同事的話,他怎麼會動不動就親你?」凌書年繼續追問。
韓聿柔無言了,她是真的答不出來,這些問題這一個月來她每天都不停的問自己,也問過邵司衡。
但是問她自己沒有答案就算了,就連問邵司衡,往往才問出口,他便有辦法轉移她的注意力,到最後都不了了之。
這樣的曖昧持續到了一個月後的今天,好友回國後再問出口,韓聿柔還是答不出來。
注意到好友的沉默,凌書年喝了口涼水後開口,「怎麼了?」
「沒什麼。」韓聿柔咬了咬下唇,困擾的說:「當初他讓我借住他家,是因為我被迫當他的假女友,欺騙他的真女友跟他分手,那時說好我找到房子就離開,可是後來他又受傷了……總之,事情一團亂……現在我反而不知道我跟他之間到底是什麼定位了……」
「你到底在煩什麼呀?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為什麼要把自己搞得曖昧不清呢?」凌書年不解的問。
「我也不知道……」韓聿柔倒了杯香檳,一飲而盡。
「香檳也是酒,慢慢喝。」凌書年望著好友苦惱的模樣,只覺得好笑。
「你笑我!」韓聿柔雙頰漲紅,不知道是因為好友的取笑,還是因為喝了太多的香檳。
「變聰明了,知道我笑你。」凌書年一點也不尷尬的狂笑出聲。
「書年,你太過分了啦!我都已經困擾得不得了了,你不幫我好好的分析一下,還笑我……嗝!」
聽見韓聿柔打了個酒嗝,凌書年明白她醉了。
「喂,小姐,你也太容易醉了吧?」
韓聿柔的臉紅得不像話,瞧她以手為扇一直掮風的模樣,教凌書年不得不拿起香檳瓶子,想確認韓聿柔喝的真的是香檳。
怎知,才一拿起香檳瓶子,凌書年才發現好友幾乎喝光這瓶香檳,而且餐桌上至少有五隻或橫或立的空瓶子。
這麼多瓶的香檳下肚,不醉倒也半醉了。
「嗝,書年,你說……嗝,如果……如果他真的像你們說的……嗝……那樣……嗝,我……我該怎麼……嗝……他是壞人……嗝……他把我的銀……銀杏小樹丟了……嗝……」韓聿柔越說越小聲,到最後雙眼一閉,趴在桌上睡著了。
凌書年啼笑皆非的看著熟睡的好友,歎了口氣,繼續吃火鍋。
久久,她輕吁一口氣,對著不知道跟周公下棋下到哪兒的韓聿柔說:「讓你這麼煩惱的男人,我想他在你心中不只是同事吧?」
她吃到火鍋見底,拍拍屁股就走人,留下一室的狼籍。
*** *** ***
邵司衡一進屋裡,瞬間有種入錯家門的錯覺。
客廳還是如常的清潔,但是一入門便能見到開放式廚房像是經歷了第二次世界大戰一樣滿目瘡痍。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火鍋的味道,而這股味道很明顯的是餐桌上那個放在小瓦斯爐上的鍋子散發出來的。
他不由自主的皺了下眉頭,走進廚房一看,才知道情況比他想的還嚴重。
香檳不知道是誰帶來的,至少有七、八瓶,全都空了,而依他的推想,八成是全進了那個現在正趴在餐桌上睡得香甜無比的人兒的肚子裡吧!
「喂,韓小姐。」邵司衡拍了拍韓聿柔的肩膀,輕聲喚道。
韓聿柔嚶嚀一聲,枕在手臂上的頭動了下,睜開迷濛的眼眸,渙散的焦距好一會兒才集中在眼前的男人身上。
「嗯?」飽含睡意的她輕應了聲。
「我不過出去一個晚上,你就有本事把家裡搞這麼亂。」邵司衡的口氣平淡,分辨不出任何情緒。
「嗯……」韓聿柔沒有回應邵司衡的話,只是像只尚未睡飽的貓兒磨蹭著他撫上她臉頰的手心。
「誰來過了?」邵司衡的拇指來回輕輕的撫弄著她柔軟的肌膚,注意到餐桌上多了一副碗筷。
「唔……書年,我朋友……來過……」韓聿柔反應遲鈍的左右張望,「咦?書年呢?好困喔……」
「書年?」邵司衡平板的聲音總算摻雜些許波瀾。
「嗯呀……她帶了火鍋料來吃……啊……她怎麼全都吃光了……沒有留半點給我……我還想留給邵司衡吃啊……嗝……」韓聿柔話說得斷斷續續,「啊……我的頭好痛喔……」
一邊發出無意義的呻吟,一邊扶著頭的韓聿柔,絲毫沒有察覺身旁的邵司衡臉色鐵青。
他一把將她拉起來,「書年是誰?」
「書年?她……嗯……不知道上哪裡去了……」韓聿柔瞇著眼,上下打量邵司衡,「你是誰啊?怎麼在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