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司衡皺起眉頭,大拇指緩緩滑下她的臉頰,來到她的頸項,克制著想要掐死她的衝動,才想說出惡毒的話語,她竟然雙手一張,抱住他的腰,臉埋進他的腹部,又呼呼大睡了。
他拍了拍她的臉頰,「喂,韓小姐?」
怒氣無處發洩,邵司衡只好一把抱起她,送她上床後,再出來收拾殘局。
怎麼知道,才稍稍乎撫的火氣,卻因為收拾狼籍的杯盤時發現的紙條,再次點燃熊熊的怒焰。
他拿著紙條,衝進韓聿柔的房間,把她自香甜的夢鄉中挖起來。
「韓聿柔!」
她沒反應,睡死中。
「韓聿柔,醒醒!」邵司衡抓著韓聿柔的肩膀,大力的搖晃,滿腹的火氣難以壓抑,讓他整個人籠罩在一層怒焰中,教人不敢正視。
「唔……別搖了……好想吐……」她皺起眉頭,微醒的望著邵司衡,渙散的視線終於慢慢的集中,真真切切的認出了眼前的男人是誰,「邵司衡?」
「不是我,還有誰?」邵司衡見她清醒了些,壓抑的冰冷口吻下藏著熾烈的怒火。
「你回來了呀……」韓聿柔覺得頭重腳輕,全身使不上力,想倒回這一個月來已經習慣的軟床,他卻抓著她的肩膀不讓她倒下。
「這張紙條是怎麼回事?」他將捏在手中皺成一團的紙條塞進韓聿柔的手中。
她不解的看著紙條,緩緩的攤開,只見上頭寫著——
聿柔:
看你睡著了,我先走啦,你好好休息。
附上我家的鑰匙,如果姓邵的傢伙欺負了你,就拿著鑰匙到我家避難吧!
書年
「咦?」韓聿柔幾乎被酒精佔據的腦袋還轉不過來,「書年留紙條給我呀……這有什麼嗎?」
「書年是誰?」
「我朋友啊……現在幾點了?」韓聿柔迷迷糊糊的問。
「凌晨一點。」邵司衡抓著韓聿柔的力道稍微放鬆,又問:「你跟那個書年單獨待在我家一晚上?還把酒喝光了?」
「呃……」韓聿柔偏頭想了想,搖搖頭,「我不記得了……我只知道我很煩,就一直喝飲料……後來好累、好想睡……」
「你朋友為什麼留鑰匙給你?」邵司衡橫眉豎目的瞪著韓聿柔,一副她幹了什麼壞事的樣子。
「鑰匙?」韓聿柔傻傻的笑了,「太好了,那我在找到房子之前,可以去她那邊住了……」
她的話尾還含在嘴裡,邵司衡的吼聲就貫穿了她的耳朵。
「不准!」
「啊?」韓聿柔嚇了一大跳,這才發現眼前的邵司衡一臉怒氣,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她登時傻了。「邵……邵司衡,你怎麼了?」
「不准你去他那邊!你跟他真的只是朋友嗎?」邵司衡語氣急促的逼問。
「是……是啊!我在這裡也打擾很久了,去書年那邊,就不用顧慮醫院裡的人……我也不用怕……可是……」韓聿柔越說眉頭皺得越緊,「可是……」
「可是什麼?」邵司衡恨不得一巴掌打醒她。
他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難道她不知道這一個月來醫院裡早就傳得沸沸揚揚了?她還想逃到哪裡去?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收留我?為什麼要親我?」韓聿柔靠在邵司衡的懷裡,聽著他平穩的心跳,感覺他瞬間的失神,卻猜不透他的想法。
也是,清醒時她就不懂了,喝醉時又怎麼會懂呢?
「你還在裝傻嗎?」邵司衡的雙手自她的肩上下滑到她的腰部,在她身後交握,將她囚在懷裡。
「我?裝傻?」韓聿柔一臉無辜的望著他,醉眼迷濛的她,眸中的邵司衡卻又是如此的清晰。「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想要什麼……」
邵司衡沒有回答,只是低頭吻住她微張的唇瓣,凝望著她困惑又帶著明白的黑眸。
「不准去找你朋友,這裡讓你住,你要住多久都可以。」他邊吻,邊下達命令。
「可是……」韓聿柔回應著邵司衡的吻,柔軟的手指滑過他的臉龐,低低的喚著:「邵司衡……」
「叫我的名字。」邵司衡不安分的手伸入了韓聿柔的衣服裡,手掌貼著她光滑的肌膚。
他的碰觸讓韓聿柔不由自主的輕顫,受到蠱惑般的輕聲道:「衡。」
邵司衡微微一笑,摘下眼鏡,啄吻著她的唇瓣,如同嬉戲般,往她的耳後與頸項進攻。
「衡……」她不知所措,雙手環上他的肩膀。
邵司衡順勢將她推倒,讓她躺在床上,他同時覆上了她的身子,體溫透過衣物互相傳遞著,韓聿柔忍不住笑出聲。
「笑什麼?」他聲音沙啞的問。
「你的身上好香喔,你噴了香水嗎?」韓聿柔說著,還用力的吸了口氣。
「應該是今天晚上被蒼蠅纏住時留下的。」邵司衡將臉埋進她的肩頸,「你身上的酒味都比那香水味好聞。」
「衡……」韓聿柔笑著喚道。
「嗯?」什麼事?
「衡。」韓聿柔又喚。
「嗯?」怎麼了?
「衡。」她似乎喚上癮了,一遍又一遍的喚著他的名字,每喚一次,她眼裡、臉上的笑意便加深一分。
邵司衡由初時的漫聲回應,到後來也任由她叫喚,享受著自己的名字從她口中逸出的那股親密感。
「衡。」
「嗯。」
「為什麼?」為什麼要親她,要這樣管她?
「你知道的。」還需要說出口嗎?都已經如此明顯了。
「我不知道……」韓聿柔歎息一聲。
「反正不許你去找你那個叫書年的朋友。」會把鑰匙給韓聿柔,顯示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不尋常,至少那個叫書年的男人一定對韓聿柔不懷好意。
「為什麼?」
「我不喜歡。」說白點,是吃醋了。
「書年是朋友。」韓聿柔解釋,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對邵司衡交代這麼多。
她好迷惘,不清楚自己對邵司衡的感覺,也不明瞭邵司衡對自己的感覺,一切的一切都有如霧裡看花,她想掙脫逃離,不知怎地,卻一點也不想動作。
「嗯。」總之,他不管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