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半晌沒動作,他不禁催促起來。
「現在天色已經暗了,妳換上我的衣服從後門出去,不會有人注意到的。」她以為他喜歡她老是待在這裡,拚命的用懷疑的眼光看他嗎?
要一直澄清自己對她沒有非分之想,他也是很煩的。
「真的?」桑梓回過頭來,從手指的隙縫中看見,原來在這套衣服底下他還穿著另外一套,這才放心的把手放下來,「你有這麼好心?」
「我當然沒有這麼好心。」他往椅子上一坐,說道:「不過只要能把妳弄走,做做好人也無所謂。」
「我不相信你真的肯放我走。」她還是拿懷疑的眼神看他,「我懂了,一定是棠家的其它人扮黑臉,你扮白臉,你假裝要放我走,以為我就會感激得以身相許,這招叫欲擒故縱,我才不上這個當。」
棠優瞪著她,久久不發一語,「妳真的很行。」
他從來沒看過這種人,自視這麼的高,對她壞是有陰謀,幫她又是另有企圖。
那他到底要怎麼做,她才會滿意,乖乖的滾出棠府?
「我覺得是妳在找借口不走。妳是不是期待著嫁給我?說不肯,只是以退為進的手法而已。」
「我想嫁給你?哼。」她指著自己的鼻子,哈哈的笑了兩聲,「想得美。」
不過想想,她得趕緊回去跟表哥告狀,那就暫時相信他一回,先出這個臭房間再說!
於是她將他的衣服直接穿在身上,接過他扔過來的帽子戴好,「要是我走到門口就被抓回來,那就跟你沒完。」
「就怕妳捨不得走而已。」棠優將一袋銀子往桌上一扔,「給妳的。」
「什麼東西?」桑梓拉開袋口一看,「給我銀子幹麼?」
想討好她?這點零頭怎麼夠看?堂堂的吏部侍郎只有這點手筆,也太小家子氣了吧?
「讓妳有多遠走多遠。」他壓低了聲音道:一現在妳大聲的罵我幾句,我假裝生氣的說要出去。」
「妳出去後把頭低著,裝出一副很生氣的樣子,阿壽絕不敢來問東問西,甚至多看妳一眼的。」現在這個時候,後園也不會有人,她應該可以順利出去。
桑梓點點頭,嘴巴張了張卻沒有發出聲音,一會兒才有點洩氣的說:「我罵不出來。」
棠優有些諷刺道:「我好驚訝。」
「幹麼!你以為我一張開嘴就是罵人的話嗎?你若不來惹我,我也不會說出難聽的話來。」
沒事叫她罵人,她找不到理由,哪裡罵得出來!
「那這樣妳罵不罵?」他站起來,伸手捏住她的兩頰,用力往外一拉,「痛不痛?」
「幹什麼啦!很痛耶!你找死呀!」桑梓抓住他的手腕,一腳就往他的腳背上踩,「走開啦。」
把她當成麵粉團嗎?會痛的耶!
「不夠凶。妳不是很會罵嗎?臭丫頭。」叫她閉嘴時她就雞貓子鬼叫,叫她說幾句難聽的,她反倒顧慮起形象來了。
「你才臭!罵不出來就是罵不出來,你別捏了,再捏我就不客氣了!」
「妳就是非得要跟我唱反調不行,死丫頭!」
「喂!你夠了喔!別以為罵本姑娘不用付出代價。」她一臉不爽的推了他一下,「你再多說一句死丫頭試試看!」
「妳憑什麼推我?」他也不甘示弱的在她肩上一推。
她立刻推回去,「你先捏我的!」
「有本事再推一下試試看!」棠優立刻很計較的推回去。
「推就推,怕你嗎?」桑梓給他推得踉蹌了幾步,站穩了之後,又氣呼呼的推回去。
兩個人就這樣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越推越火大,到最後居然是認真的跟對方發起脾氣來了。
「我叫妳不要推妳還推!我看妳是欠教訓!」他惱怒的再推她一下,這次使力大了些,讓桑梓往旁邊跌倒,額頭在椅邊重重的敲了一下。
「好痛!」她坐在地上痛得含著一泡眼淚,「死癆病鬼,你敢打我!我跟你拚了!」
桑梓俐落的跳起來,雙拳齊發,什麼拉頭髮、扯衣服、抓臉、咬手全都拿出來伺候棠優了。
他當然不可能任人宰割,於是兩個人大打出手,一時之間桌椅倒了、翻了,花瓶擺飾全都砸個稀巴爛,整個房間像被狂風捲過似的凌亂。
門外的阿壽聽見裡面乒乒乓乓的打成一團,還夾雜著桑梓問候人的粗話和棠優的怒吼。
他想到少爺文弱,而那個珠兒姑娘像匹野馬,生怕有什麼萬一,於是趕緊開鎖。
裡面的兩人打得難分難解,目前是糾纏得僵持著在門邊,棠優壓著她的雙手,雖然擋住了她的攻勢,但是自己卻也不能攻擊她,反而被她多踢了幾腳。
「妳再踢!」他只好踩在她腳背上,以免被她踢死。
這樣一來,兩個人的接觸更加的親暱了,只差沒有臉貼著臉而已。
「滾開!」這死癆病鬼居然這麼重,踩得她的腳盤都快裂開了。
她只好扭動著身體,試圖能踢動腿掙扎。
因為他們靠在門上,因此阿壽推不開門,於是他退了幾步,用力的用肩頭把門撞開,這一來可就苦了靠在門上的人。
門被撞開,糾纏的兩個人本來就已經重心不穩,隨時都會跌倒,再加上阿壽的幫忙,於是棠優往後跌倒,而桑梓則是往前摔倒。
不幸而巧合的事,在那剎那間發生了。
陡然往後跌的棠優伸手想抓個東西穩住自己,卻意外的抓住桑梓胸前的豐滿,結果兩人雙雙跌在地上,桑梓還送上自己的香唇,壓上了他的雙唇。
他們都楞住了,維持那個姿勢沒動,而撞門進來的阿壽看見兩人相擁相親,也嚇了一大跳。原來人家是在親熱不是在打架!
糟了、糟了!他實在太莽撞了,這下壞了少爺的事,他鐵定完蛋了,於是他趕緊退出去,根本不敢再多看一眼。
棠優感覺到雙手軟綿綿的觸感,心裡一驚,連忙放手將她往旁邊一推,尷尬的站起來。
桑梓坐在地上,帽子早在纏鬥中掉了,一頭秀髮凌亂的披在肩上,領口和袖口早讓他扯裂了,看來狼狽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