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我哭?!」她嘟嘴。
「確定不煩我?」
「我會讓你幾乎感覺不到我的存在!」她哪哭得出來,這會都要把眼睛笑瞇了,因為她知道自己成功了,「別叫我哭了。」
「希望我不會後悔。」他自言自語。
「你當然不會!」她直到這一刻才鬆開抓他的手臂,放過他。「絕對不會。」
回答她的是一聲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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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老坑屬於新城溪水域,展現出特有山水交融的綺麗風光,昔稱「武老林泉」,是「新蘭陽八景」之一,兩岸坡地氤溫有利茶作,茶味特別清香甜美,使武老茗茶盛名遐邇。
區內林木蒼鬱、草坡翠綠、溪水潺潺,這裡適合盛夏遊覽,有分露營烤肉區和風景區,自然盛儒昊不是來烤肉或是露營,他找了一條看起來非常清澈的溪水邊,這裡是作畫的好地方。
余曉樂發現今天盛儒昊是要素描,他沒有帶太多用品,只是一些鉛筆、炭筆、單色水彩、炭精筆。
「素描?!」她聰明的猜測。
「有意見?!」他準備著東西。
「我也在畫廊打過工。」
「是嗎?」他誇張的語氣明擺著不信。「總統府打過工沒?」
「沒有!」她難得認真的看他。「總統府也會要工讀生嗎?我倒是沒有想過。」
盛儒昊沒再搭腔,他希望她的話能少一些,為什麼她的嘴巴不會累?
「我知道素描分為靜物素描、風景素描、石膏像素描、人物素描、創作素描……」她如數家珍,好像真的懂。
「你不是唬人的?!」他訝異。
「我在畫廊待過嘛。」
「那你對素描有興趣沒?」
「我只對賺錢有興趣。」
「市儈。」
「哼!如果我是盛天財團的女總裁,我也會吃飽沒事四處寫生畫畫!」這不是挖苦,而是血淋淋的事實。「我得先填飽肚子,才能去想興趣那種玩意兒。」
盛儒昊露出了一個疑惑的表情,但沒有再多說,拿起炭筆開始作畫。
余曉樂知道自己最好不要太煩他,不然他說不定會把她趕出武老坑,她打算拿相機拍些東西自娛,雙手伸進大包包裡摸了半天,突然她慘叫一聲。
「糟了!」
「什麼事?」盛儒昊瞄了她一眼,手中的炭筆差一點掉落到地上。
「我忘了帶數位相機。」她頗懊惱。
「又怎樣?」
「那我就無法把這裡的美景拍下來。」
「你可以把美景『拍』進心裡。」
「哈!我層次沒有你高。」
「你的手機總有照相功能吧?!」他想辦法替她解決,希望她不要在他身邊大呼小叫或是干擾他。「你不會連手機都沒帶吧?!」
余曉樂有帶手機,但她覺得用手機猛照很奇怪,又不是在拍什麼證物或是證據的,她不太滿意的搖頭晃腦,忽然看著他的畫紙和炭筆,馬上有了靈感。
「我們可以畫下來!」她高興的大叫。
「我們?!」
「你啦。」
「你要我畫下——」他都還沒有講完話就被截斷。
「盛儒昊,我沒帶相機,但是你卻可以畫下這一張張的風景,再說你一定學過人物素描,而我可以站著不動,當你畫裡的模特兒,這樣我們一起出來玩的回憶就有了,你說棒不棒?!」她眉飛色舞的提議。
「我為什麼要這麼辛苦的畫下一張張有你在裡面的風景素描?」他不客氣的問她。
「當回憶。」她鼓動三寸不爛之舌。「我要留起來當做紀念,哪天你若成為業餘名畫家,那我手上的畫就值錢了,你說對不對?」
盛儒昊無動於衷的睨她一眼。
「不行嗎?」她轉而撒嬌。
他這是不回答。
余曉樂知道怎麼對付他,她又賴到了他的身側,然後搖著他的手臂。「哥哥,我又不是要你做什麼你做不到的事,素描是你拿手的,至於我,你不用把我畫得太漂亮,我會不好意思。」
「你的字典裡不會有『不好意思』這四個字。」盛儒昊居然和她開起玩笑,以前他從不開玩笑,更何況是和一個女生。
「那你說,」她比他更有毅力。「怎樣你才肯畫我?」
「我考你個問題,如果你答得出來,我就畫。」盛儒昊微微一笑。
「你要刁難我?!」
「你不是在畫廊打過工?」
「那你問嘛!」她一副胸有成竹。
「素描的基礎你隨便說出五樣來。」他只考她這麼一題。
在畫廊打工可不是白混的,她透出驕傲的眼神。「光線立體規律、空間感塑造、明暗佈局分配、構圖原則、質感把握要領,五個了還要不要我再繼續說幾個呢?」
「你是真懂一些。」盛儒昊不解。「那天在後山,你為什麼要說你是門外漢?」
「我是啊。」
「但你說得出這麼多東西。」
「我是說得『一口好畫』。」她俏皮的打趣。「像你話少,但有內涵,我話多,看起來什麼都會蓋兩句,但其實都不精,只知道皮毛而已。」
「你至少很坦白。」他話裡有隱約的欣賞。
「所以你答應了?!」
「我拗得過你嗎?」他無奈的答應。
「把我畫得漂亮一些。」她命令。
「但你才說不用太認真畫你。」他笑道。
「我現在說的才算。」
「畫醜的話呢?」盛儒昊想知道。
「我會煩死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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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落於幽靜的冬山河畔,恍若十三世紀時的德國羅騰堡,近一百株八米高的落羽松、櫻花以及楓樹,更襯托出這家民宿有如英國都鐸式建築的浪漫休閒風情,而環繞莊園的渠道,更凸顯了它的特色。
盛儒昊不是隨便挑一家民宿,和小樂相處一天下來,他發現她其實非常有意思,對她甚至有一種知心同好的感覺,和她交談不難,把她畫入畫作之中更是輕而易舉,他發現自己畫得很樂意、很開心,這是他始料未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