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迷糊俏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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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頁

 

  「那是少爺沒有福氣,可不代表小姐會薄命。」這根本是兩回事嘛!她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是老爺不好,壓根就看不起女人。

  「總之我實在不該惹阿爹生氣。」她或許太自私了,只顧慮到自己的處境,卻沒想過阿爹的感受。

  「小姐要討老爺歡心?那還不容易嗎?」納蘭不高興的說:「找個人嫁了,別再說要當大夫這種話,老爺一定開心得閹不攏嘴。」

  邵譯嘉輕輕的皺著眉頭,面有憂慮之色,「或許我真的該這麼做,找個人嫁了,別再讓阿爹為我煩心。」

  「小姐!」納蘭大驚,「我是說氣話呀,你千萬別當真。你一向有志氣,怎麼能做這麼窩囊的事?」

  女人的存在價值就是用嫁個女婿來證明嗎?

  是她沒本事,沒辦法替女人們做些事、出口氣,可是小姐明明有機會成為女大夫的。

  「嫁人是窩囊的事嗎?」

  嫁個令人驕傲的丈夫不就是女人所能做到的最大成就嗎?大家都這麼說,就連阿爹也這麼勸她。

  她曾經懷疑過,現在卻不得不相信或許真是如此。

  「當然啦。」納蘭握著她的手,「小姐呀,你這麼聰明又有才情,難道真的甘願一輩子關在房裡繡花,給男人生孩子?」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我生為女子原本就比男子吃虧。」她無奈的垂下眼,「聰明有什麼用?比別人多幾分才情又如何?

  「終究是考不了狀元、成不了大事,就連想當個大夫都困難重重。」

  納蘭搖頭道:「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只要小姐不放棄,就一定有機會成功。」

  「你總是比我還多幾分道理,說得我沒辦法反駁。」對於成為大夫這件事,納蘭似乎比她還積極。

  「那是因為你知道我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故意不反駁我。」她露齒一笑,「小姐是個大好人,總是給奴才們留點面子。」

  「你就別客氣了。」邵譯嘉忍不住笑了,一掃愁容,「你那張嘴要是狗嘴,天底下也沒有能言善道的人了。」

  納蘭來邵家兩年了,她只說自己父母雙亡無依無靠,因此賣身為僕。

  但跟她相處下來,邵譯嘉發現她能說會寫、聰明伶俐,談吐見識也不俗,實在不像尋常人家的女兒。

  兩人相視一笑,突然門外一陣慌急的腳步聲響起,一名粗使的丫頭手裡還拖著掃帚,上氣不接下氣的喊,「小姐呀!大事不好啦!」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納蘭拔開了門栓,沒好氣的一斥,「是天塌下來了嗎?就算是也不用你雞貓子鬼叫的。」

  邵譯嘉雙腿發麻、發軟,一時之間站不起來,只好回過頭問:「什麼事,小喜?」會是阿爹出了什麼事嗎?

  「有個公公……」她跑得急,拚命的喘著氣,「抬了一頂轎子,說……說要小姐上轎,進宮面聖去!」

  「啊?」她話一說完,邵譯嘉和納蘭都呆住了,面面相覷。

  面聖?為什麼?

  難道是因為她氣倒了諸位醫官,所以皇上震怒要拿她治罪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一定會連累到阿爹的!怎麼辦、怎麼辦?

  「小姐。」納蘭連忙道:「先別急呀。」看她一臉泫然欲泣、不知所措的樣子,納蘭也知道她亂了分寸,「既然是打發轎子來接,想必不會是什麼禍事。

  「不如我先去探探那位公公的口風,我們再商量、商量。」說完她交代小喜看著小姐,自己拉著裙子就往前廳跑。

  邵譯嘉在小喜的扶持下站了起來,焦急萬分的站在門口張望。

  遇到事情她只有六神無主、慌亂的份,怎麼都比不上納蘭來得懂事又伶俐。

  難怪阿爹老說她是書獃子,只會看書、背書,其他什麼事都不懂,讓他很擔心她的將來。

  如果她再聰明、能幹一點,那就好了。

  *** *** ***

  放下了文淵閣大學士所上的摺子,棘萱國皇帝棘剛笑了。

  照理說他應該生氣才對,但是事情的發展在他的預料之中,他反而覺得開心。

  他含笑問棘爽月,「你猜猜方錚上這摺子說些什麼?」

  身為九五至尊的棘剛並沒有嚴厲的臉部線條和懾人的目光。

  他像個飽讀詩書的文人雅士,風度翩翩、溫文爾雅,而他最引以為傲的一個孩子長得像他,才情也像他。

  難怪他的嬪妃老說他偏心爽月,冷落了其他皇子。

  「兒臣推測是稱病,乞求父皇讓他歸鄉養老。」

  此次外放的晉陞名單由他提擬,左右相一定給了他一些「意見」,他夾在兩人之間,雙方都不能開罪,如臨水火、如立冰炭,想找個法子脫身的話,稱病告老還鄉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一點也沒錯。這老傢伙是被逼急了,居然捨得辭官。」棘剛哈哈一笑,提起硃砂筆來,在他的摺子上批上「留著」兩個字。

  「爽月,方錚這人你覺得怎麼樣?」

  「才能卓然,還有些書生意氣,只是陷在左右兩相之間,兩難。」棘爽月謹慎的說。

  「就是他還有些意氣,朕才要他擬這提升名單,可這老傢伙被逼急了想辭官,朕不准,看看他還有什麼後路可退。」

  「兒臣猜想,父皇是要他告御狀,趁機咬出左右兩相用人唯親的事。」

  棘剛唔了一聲,有些奇怪的說:「你見事太快。」

  鋒芒畢露不是好事,因此他有些不悅的看了棘爽月一眼。

  「是兒臣失言了。」他一時忘了皇太子要謹言慎行,猜想到父皇要辦兩大朋黨,一時高興就說出來了。

  「你倒也沒說錯,朕就是要方錚咬出這事來,罷了左右兩相。」

  棘剛注意到棘爽月似乎有話要說,卻又不語。

  「怎麼,你有話說?」

  「兒臣的確有話要說。」

  「我早看出來了。」他微微一笑,鼓勵的點點頭,「你說吧,朕聽著呢。」

  棘爽月正色道:「左右兩相廣納門生,私結朋黨為禍甚劇,父皇心裡不是不明白。三年前爆發的壬武秋試主考官誣陷右相授意洩題賣官之事,父皇明知道主考官所供是實,卻仍要他下獄。」在他的授意之下,那位主考官後來在獄中上吊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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