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哈旦摸摸鼻子,半點都不敢拖延,趕緊往剛才看見老福晉的前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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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哈旦將大夫過府來替意濃格格看病之事,稟報了老福晉。
老福晉親自到意濃屋裡探望病情,卻問不出所以然來,只得讓阿哈旦派人去問大夫。
大夫回報老福晉的話,透過總管,很快地,王爺與老福晉已經知情。
這一晚,意濃沒有找元喜陪伴,她獨自一人度過了清冷的一夜。
隔日,芸心一得知消息就趕來見意濃。
她的神色憂慮,見到意濃,久久開不了口。
「福晉問過大夫了?」意濃倒先開口問她。
芸心點頭。「你看起來,怎麼還能這麼平靜呢?」她心底難過,這樣問的時候,眼眶都已經忍不住泛紅了。
「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並不難過。」意濃的確沒有難過的神情,反而笑著這麼說。
芸心忍不住。「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以你的聰慧不可能料不到,一旦老福晉知道這樣的事,你在王府中的處境,將會非常的困難!」
「只是非常困難而已嗎?」她笑了笑。「我在想,老福晉應該會要求貝勒爺再另娶一名妾室吧?」
芸心無言。
「之後,我這個無法善盡責任的妾室,應該會被打入『冷宮』,再不濟,就將會被休離了。」
芸心屏息。「不要再說了!」她再也聽不下去。「我相信人非草木,就算一開始你與貝勒爺之間沒有任何感情,可是經過這些日子,難道你對貝勒爺真的連一點在乎也沒有嗎?」
意濃深深凝望芸心。
半晌,她淡淡地問芸心:「你是他的妻子,希望從我口中,聽到什麼樣的話?」
芸心愣住。
「原來你在乎的是我,是嗎?」芸心喃喃問她。
意濃不語,伸手握住芸心的手。
即將要面對元王府審判的人是她,但是她看起來,卻比芸心還要堅強。
「你並非在乎我的地位,你怕的,是怕傷了我的心,是嗎?」芸心的淚已經掉下來。
意濃仍然不說話。
然而此時,再多的言語,也比不上沉默的力量。
芸心用力深吸一口氣,彷彿感到無法喘息……
到這個時候,她的內心雖然還在掙扎,卻不得不面對現實了。
「這都怪我不好!」芸心重重歎了一口氣,表情痛苦。「都是我太自私了,我應該一開始就告訴你事實!你與貝勒爺既然有緣成為夫妻,又如此相配,如果你早一點知道實情,你們之間必定能發展出情深義重的愛情,那麼,情況也許不至於演變到今天這種地步!你出了事,以貝勒爺的性格,他一定會出面保護你!」
芸心的話,打痛了她的心。
「他沒有出面,是人之常情。」意濃淡淡地說,從外表,看不出她內心起伏的情緒。
芸心看出意濃並非真的不在乎!
她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你不明白我的意思,」芸心急切地搖頭。「一切,都是因為我沒有早一點告訴你實情!」
「實情?」
芸心用力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然後張開眼,對意濃坦白。「貝勒爺雖娶我為妻,我名義雖為貝勒爺的福晉,但是,我與貝勒爺卻實在並不是夫妻!」
「你在說什麼,芸心?你明白你自己現在正在說什麼嗎?」
「我當然明白!」芸心鼓足勇氣,說出事實:「我知道這很不尋常,但你一定要耐心聽我說……我與貝勒爺雖有夫妻之名,然則我倆並無夫妻之實。」
意濃愕然。「我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她遲疑地問。
「貝勒爺是為我與瑞陽,所以才娶我為妻!」
意濃沉默著,她感到,芸心即將告訴她一件驚人的秘密……
「對,你一定已經猜到了什麼。」說出事實,芸心反而平靜下來。「我與瑞陽,我們是相愛的,雖然我們都是女子,但是我們的感情就像尋常夫妻一樣,並不是姐妹之間的情誼。」
芸心的坦白,反而令意濃陷入疑慮。於是她仍舊保持沉默,等待著芸心把事情解釋得更清楚。
芸心繼續往下說:「當然,我與瑞陽都很清楚,這樣的感情絕不可能見容於世,因此,我們只能隱瞞這段不能見光的感情,很自然地,我的家人、朋友當然也全都不知情。但是,等到了我該出閣的歲數,阿瑪便開始為我物色對象,我的恐懼也開始越來越深!可你知道嗎?除了瑞陽我誰也不嫁,而瑞陽與我的心意,也是一樣的!可我阿瑪逼著我嫁,那時要不是貝勒爺伸出了援手,主動上門來提親,恐怕我與瑞陽,我們兩人就要以死殉情了!」
靜心聽完芸心的話,意濃真的很驚訝!
她完全沒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
「他,怎麼會知道這件事的?」她沉聲問芸心。
「瑞陽本來與我約好,要一同私奔,我們都同意,在殉情之前至少應該試一試這樣的可能,如果能夠成功,那麼,我們就不一定要死,我們可以一起到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生活,對外以姐妹相稱,共度一生一世。」
「但是你們沒有成功?」
「對,」芸心歎了一聲。「貝勒爺太聰明了。他早已看出不對勁,瑞陽藏起的包袱還沒有完全收拾妥,就已經被他搜出來,當夜貝勒爺與她深談,便知道了此事。」
「他決定幫你們?」
芸心點頭。「你也想不到吧?」
意濃垂下眼,因為這過度驚人的「事實」而呼吸急促起來……
她確實想不到,婁陽是這樣一個男人。
所以,傳言芸心不能生養、不能延嗣,其實只因為所嫁的人,並非婁陽,而是瑞陽格格。
「貝勒爺為了我與瑞陽,因此無法名正言順地娶妻!他這是代妹娶妻!世上哪裡能聽到這樣的事情,就算有,一般男子恐怕也做不到,千古以來,恐怕也只有他一個人了!」
聽完芸心的話,意濃沒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