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靈兒立即恍悟,立刻點頭如搗蒜。
「是啊是啊,你的身子剛復原,不應該妄用內力,這樣很容易受內傷的,我好怕他傷到你。」
只要能阻止這場殺戮,要她講多少好聽的話就講多少,而自己也真的打從心底關心他,除了怕他和段姊夫決鬥,更怕他又受重傷,甚至死掉。
一想到萬一失去他,她便生起恐懼。
倘若楚殷不在世上了,她一定會難過得心疼,疼到整顆心都碎掉了,想到這裡,她的眼淚又掉下來了。
她神態語調中透露出的情感及關愛,加上那貨真價實的淚水,令那張冷容瞬間柔和不少,散發的厲氣也收斂許多。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要護著他?」如果她在乎的是他,為何願意用生命維護段御石?這是他絕對無法接受的,語氣裡的妒意可濃烈了。
「因為他是我大姊夫啊。」她理所當然的回答。
楚殷為之一怔。「姊夫?」
「是啊,她是我大師姊,她的丈夫,當然就是我的大姊夫。」然後又指著師姊蘇容兒。「其實她不是男的,而是我的大師姊,只是易容成男人而已。」
這時候,蘇容兒也脫下了面具,露出自己的真面目,楚殷才曉得,原來適才欺侮靈兒的,根本不是男人,而段御石之所以阻止他,只因為要救自己的妻子。
在明白靈兒跟對方並無瓜葛,沒有半點情意後,他渾身的邪煞之氣消失了,森冷的眸底添了溫度,不再像適才那樣狠厲。
但隨即想到姓段的是靈兒的大姊夫,自己若娶了她,豈不成了姓段的小妹夫?
思及此,他臉色又臭了起來,霎時心緒複雜難平。
水靈兒偷偷察言觀色,見他一下神色稍緩,一下又眉頭緊皺,始終沉默不語,實在猜不透他現在到底在想什麼?看起來好像怒氣消了不少,但又不敢掉以輕心,楚殷脾氣捉摸不定,很難猜得準,難保待會兒殺意又起。
一隻小手拉拉他的衣角,小聲哀求:「你不要殺我大姊夫好不好?」
他不答,反倒突然問了一句不相關的話。
「你的臉怎麼了?」雖然石室昏暗,但她身上任何的異樣,即便是少了一根頭髮,都逃不過他洞悉銳利的眼。
「喔,這個啊……被打的。」她下意識低下臉,兩手遮著兩頰,突然感到很心虛,因為她不想給他看到自己這個樣子,一點也不想,因為一定醜死了。
當她羞於自己的美醜時,沒注意到楚殷神情的變化,一聽到她被打,眸中再度堆滿殺氣,反而是蘇容兒和段御石察覺到了,兩人互看一眼,都知道彼此在想什麼。
小師妹和邪王,原來他們兩人之間起了微妙的變化啊……
其實從他們之間的對話和神情態度,容兒就發現邪王對小師妹是特別的,小師妹似乎也很在意邪王,一直在旁邊默默觀看兩人的互動。至於段御石,他是一介武將,對男女感情沒那麼細膩,直到現在才看出來。
「誰?」
「咦?」水靈兒抬起眼。「什麼?」
「誰打的?」楚殷沉聲問,目光危險。
說到這個,她當然要趕快大大向他吐苦水,一來可以轉移話題,好讓楚殷不去想殺段姊夫的事,二來順便罵罵那個母夜叉。
「還有誰,當然是——」
「楚公子?」
眾人一愣,不約而同把視線轉向聲音的來處。站在門口的趙明月,見到楚殷是又驚又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手撫著胸口劇烈的心跳。
「你來了……你終於來了……」她吶吶地說著,臉蛋染了一層羞紅,眸中泛著感動的淚光。
她等了又等,盼了又盼,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她終於等到心上人了。
適才。她在石牢門外,不知被什麼東西給撞開,一時昏了過去,漸漸回復意識後,就瞧見了楚殷。
她驚喜交加,激動的心情難以平復,來到楚殷面前,滿臉儘是喜見心上人的嫣紅。
「我終於等到你來救我了,不枉費我在這兒忍辱負重,盼的,就是有一天能再見到你。」
她完全不曉得,剛才將她撞開的,正是楚殷,一逕兒的相信,楚殷的出現是為了她一人。
那日在船上他沒救自己,一定是因為他受傷了,情非得已,否則他怎麼捨得拋下她?不過,她不怪他,因為她始終相信,楚殷其實是喜歡她的,只是礙於有了妻室,兩人相見恨晚的缺憾,一直折磨著兩人,但沒關係,有情人終成眷屬。
瞧,他一直盯著自己,一定也是因為感動兩人的重逢,才會捨不得移開目光。
楚殷瞪直了眼,盯著趙明月許久許久之後,才轉頭望向水靈兒。
毋需開口,光是一個眼神,水靈兒就知道他想問什麼。
「她不是鬼,是活人,船沉了後,她被衝上岸,山賊頭子救了她,收她當壓寨夫人。」她長話短說,簡單明瞭,不拖泥帶水的解釋完,這個女人為何出現在此的原因。
「我不是自願的,而是被逼的,我根本不想做壓寨夫人!」趙明月忙解釋,憤怒水靈兒的多嘴。
這女人必是怕丈夫愛上自己,所以故意強調她已為人妻,好陰狠!
幸好自己有先見之明,事先找了三個男人姦淫她,讓她變成了殘花敗柳之身,如此一來,楚殷就不會要水靈兒,而是要她江南第一美人趙明月了。
思及此,她更不客氣的指著水靈兒,向楚殷告狀。
「她背著你,和男人搞七捻三,而且不只一個,是三個——咦?」趙明月這時才發現,地上躺著兩個男人,另一個手下不見了,石牢內也不知何時多了一男一女的陌生人。
她拉拉雜雜說了一大堆,楚殷根本沒聽進去。
「是她?」這話,楚殷是對水靈兒問的。
沒頭沒腦的,別人不曉得他在問什麼,水靈兒卻明白他是在問,打她耳光的是趙明月?
她遲疑著,不知該不該回答他,因為在瞥見他眼中的危險後,她的心中突生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