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她就是說不出口。殷嫚暗自捶心肝地忖道。
頌恩一臉感激的握住她的手。「我會的,小嫚,你也要趕快找到你的幸福,我也會祝福你的。」
「我只要有我的愛瑪仕就夠了。」殷摱將手上的紅色鴕鳥皮製的凱莉包緊緊地抱在胸前。
「那是因為你還沒遇到對的男人。」頌恩希望自己的幸福也能給她一些。
殷嫚擺了擺手。「以後再說吧,我要回去上班了,你呢?」
「我應該會去超市,買幾樣晚餐的材料。」
殷嫚笑瞪她一眼。「好啦,你這個賢妻良母快回去,改天再打電話給你,我先走了,拜拜。」殷嫚抓了包包就先離座了。
她喝完了咖啡,才要起身,手機就響了。
「喂?」她有些訝異,因為是瞿雨嵐打來的電話。「我剛剛跟朋友在喝咖啡,現在正要離開……」
「你還真是悠閒,咖啡還喝得下去?」瞿雨嵐口氣很沒禮貌。
「怎麼了?」頌恩問得很客氣。
「你一定要牢牢的抓住我哥知道嗎?」瞿雨嵐又急又氣。「畢竟你們都要結婚了,而且你又懷了身孕,我爸媽一定會站在你這邊,絕不會讓那個女人得逞!她的金主死了,居然又跑回來找我哥,簡直是不要臉到了極點!我說你不要再傻呼呼的,要把我哥盯緊一點,免得又被那個女的給拐跑了。」
「那個女人……你是說那位趙小姐……她回來找少揚?」頌恩突然全身發冷,在太陽底下卻在顫抖。
手機那一頭的瞿雨嵐辟哩啪啦地開始大罵——
「那個不知羞恥的女人,就是因為找不到更好的男人,所以又回來纏我哥,聽說還厚著臉皮每天都跑去公司找他,你有閒功夫在那裡喝咖啡,就去公司找我哥,我倒要看看那個女人臉皮厚到什麼程度……」
她刷白了小臉,癱坐在位子上。
那個女人每天都去公司找他,是真的嗎?
少揚……沒有拒絕嗎?
即使她傷透了他的心,還是無法抗拒?他真的那麼愛她?
第七章
她在等。
頌恩並不確定自己真正在等的是什麼,是在等一個真相,還是一個結局。
坐在計程車內,她兩眼無神地盯著公司大樓的地下停車場出入口,連坐在前座的運將都忍不住心生同情。
開了二十幾年的計程車了,這種事他見得多了,雖然同樣身為男人,卻很唾棄這種行為。
就在這時,一輛眼熟的雷克薩斯從裡頭開了出來,她十指絞得更緊。「司機先生,麻煩你幫我跟著那輛車,不要讓他發現。」
「沒問題,我很有經驗。」運將拍著胸脯保證。
於是就這樣她一路跟著瞿少揚的座車,她在心中祈求著,不要是心裡想的那樣,可惜天不從人願,車子開進了「天喜飯店」後方的地下停車場。
「小姐,要不要跟進去?」前座的運將問道。
頌恩目光空洞的看著富麗的飯店建築,想到殷嫚那天沒頭沒腦的話,還有一再探詢的口氣,她終於明白了。
「跟進去?」她抓回了一點心思。
嚼著檳榔的運將很有正義感。「對,就是抓猴,你要不要抓?我認識這裡的管區,可以陪你一起進去抓猴,你不要怕。」
頌恩搖了搖頭。「謝謝,不用了。」
「真的不要抓?」
她唇邊扯出一抹苦笑。「司機先生能不能載我去信義路的誠品書店?」
運將吐出檳榔汁,把計程車往前開,有些擔心的由後視鏡看著她。「你可不要想不開,只要活著就能找到好男人,死是不能解決問題的。」
「我知道。」頌恩很意外自己沒有哭,只是覺得有顆大石頭壓在胸口上,快讓她窒息了。
走進她和瞿少揚最常約會的誠品信義店,在這裡有著兩人許多的回憶,每個樓面都曾經有他們攜手留下的影子。
在他曾經駐留最久的商業書籍區徘徊,彷彿又看到他專心挑書的頎長身影,然後偏頭朝她微笑,跟她說話……
頌恩心如刀割地急忙踱開,強迫自己來到三樓,找尋自己想看的書,自從他們相戀之後,她也養成了看書的習慣,總是喜歡靠在他身上,偶爾偷看他幾眼,享受著這樣靜謐的時光。
微顫的小手隨意拿下一本紀伯倫詩集,才翻了幾頁,便被裡頭的幾行字給震住,上頭寫著——
愛除了自身之外別無所予也別無所求
愛不是佔有也不是被佔有
因為在愛裡一切都得豐足
不要以為你可以為愛帶路
愛若覺得你夠資格
它自會為你帶珞
看完,淚水早已爬滿雙頰,頌恩將書抱在胸前,蹲下身痛哭失聲,越哭越大聲,哭到店員都趕來關切。
少揚愛的人並不是她,從頭到尾他不曾說過一句愛她,那麼勉強結婚只會讓兩人都不幸而已,以後他會不會怨她綁住他?會不會恨她?頌恩不希望最後得到的只有他的恨。
將不斷淌下的淚水擦乾,頌恩拿著書結完帳,臉上堅毅的表情彷彿已經想通了。
回到家,她照樣準備晚餐,她在等,等他親口對她說。
直到晚上十一點,聽到「喀」地一聲,大門開了,頌恩坐在客廳裡看書,仰起笑顏覷著進門的男人。
「今天又加班到這麼晚?」她問。
瞿少揚拉鬆了領帶,「嗯,你困的話就先睡。」
她心臟一緊。「我今天去誠品買了本書,想說看完再睡,飯菜還放在電鍋保溫,要吃嗎?」
「晚上吃過了,我先去洗澡。」說完便拿著西裝先進房間。
她咬白了下唇,知道他是在說謊,心情更是難受,好想大聲質問他——
你整晚都跟那個女人在一起嗎?你們都做了些什麼?你可曾替我想過?難道你不怕會傷透我的心?
見瞿少揚洗完澡出來,她接過他手上的毛巾,先讓他坐在床上,再幫他吹乾頭髮。「頭髮沒有吹乾就睡覺,以後老了很容易頭痛。」
「以後老了有你照顧,我才不擔心。」瞿少揚打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