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蘭馨只覺得似乎身陷於燦爛的花火之中,四處都是光輝催理的流光,美麗的令她捨不得眨眼。
她聽見柳馭煙愉悅的笑聲,於是將眼光放到他身上,只見他拿著一個小型的梨花筒,揮動著手臂畫出一個又一個的光圈,絢爛至極。
她悄悄的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看他像個孩子般的大笑,那笑容居然顯得天真而爛漫。
·她突然一陣心癇,輕輕的皺起了眉頭。
雖然他總愛嘲笑她、戲弄她,可他卻是善良甚至有些體貼的。
她突然有種想擁抱他的渴望。
難道她喜歡上了他嗎?還是因為相處入了,所以習慣有他?她有點混亂了。
她感受到自己的心似乎正用一種緩慢的速度朝他靠近,會不會在來不及到達的時候,她就夭折了?
傅蘭馨靜靜的看著柳馭煙被煙花照亮的臉龐,那麼樣美麗的煙花,在黑暗的空中劃出燦爛的光輝之後,漸漸的消失了。
細雪緩緩的飄了下來,火星慢慢的滅了。
「好漂亮,可是很短暫。」她前哺的說。
就像她的生命一樣,光芒只在一瞬間,絢爛之後就是無邊的黑暗了。
「雖然很短暫,可是很值得。」柳馭煙看了她一眼,「晚安,蘭馨。」
他知道她想到了什麼,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安慰她,只是默默的注視著她。
直到雪下大了,他們各自回房去,懊惱著自己今晚無法成眠。
***
『你是認真的?」傅蘭馨用力的盯著程非,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
真的要給柳馭煙難看,而且是當著大家的面?過這麼多天了,他都沒再提起,她還以為他早就把這件事忘啦。
況且這些天來,他對她實在有點好,教她怎麼裝值煙花、爆竹,教她如何施放、如何架台,心情好的時候還帶她去海邊亂晃。
她的生活裡充滿了新鮮和樂趣,每天一睜開眼就有需要學習的新事物,讓她常常忘了去數自己剩餘的日子。
她試著去分析那種奇怪的感情,最後把它歸咎在雪夜裡脆弱的表現。
她一定是因為太想家又太寂寞了,才會誤以為自己有點喜歡他。
傅蘭馨越這麼想,就越肯定那只是一時的錯亂。
「那是當然的。」他說的斬釘截鐵,「說好了不能反悔的,你可別這時候退出。」
她有點為難的說:「好是好啦,不過真的會成功 嗎?」
「當然,你只要做好我交代的事,然後找個好位置看熱鬧就行了。」他拿過一串爆竹,塞在蘭馨手中,「點火、丟進去,很簡單吧。」
他們窩在一個小小的工具間,裡而滿是製造煙花和爆竹的材料,兩個人神秘兮兮的蹲在窗戶下,壓低了聲音計劃他們的大事。
『「師傅回家來,警覺心一向會變低,絕對不會有問題的啦。」程非用煽動的口吻說:「想想師傅平常怎麼對你的。昨天還把王大媽特地做來給你吃的年糕,吃得一塊都沒剩。」
「沒錯,這件事太不可原諒了。」她就說嘛,怎麼放得好好的東西會不見!那個大饞鬼,居然還有臉說是大黃狗咬走的,一點都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原本傅蘭馨還有些猶豫,可是想到多次受辱於柳馭煙的不愉快經驗,就覺得這件事警在必行。
俄美的會佈置好?我只要負責點火、扔進去y』她眨了眨眼睛,有點擔心這會不會太容易了點,
太容易的事情好像特別容易出差錯。
「沒錯。」程非用力的點點頭,「大後天就是我們的好日子,大伙都會到這來看除夕煙花,一起吃團圓飯,我們就順便請他們看師傅出醜,嘿嘿嘿。」
傅蘭馨也跟著笑,「嘿嘿嘿。」如此一來,那傢伙恐怕再也不能在姑娘面前那麼吃得開了。
他們相視而笑,彷彿計劃已經圓滿的達成了似的,開開心心的將硝石填進竹管裡。
『什麼事這麼有趣,說來讓我聽聽吧。」柳馭煙手肘撐在窗台上,托著下已問。
「哇!」他們同聲大叫,往後坐倒,驚訝的看著站在窗外的他,一是、是師·回·回··師傅廠糟糟糟,他來多久了?該不會聽見了什麼不該聽的吧?
「是呀。」他一臉莫名其妙的說:「怎麼,不認得我了嗎?」他從懷以掏出鏡子,仔仔細細的照了照,「難道又變帥了嗎?」
怎麼他們一副看到他很吃驚的樣子?
『你來於嗎?」還是傅蘭馨先恢復了冷靜,用跟往常無異的口吻問,「怕我們偷懶是不是?」
她最近異常的討厭有事弟子服其勞這句話,她認為這只是奴役人的一種借口,柳馭煙老是用這句話使喚她和程非,害她連說出這句話的孔夫子也恨上了。
他畫好了煙花設計圖,就叫她和程非來架,只會動一張嘴,卻不來幫忙。這可是粗活耶,他們一個是矮子、一個是瘦子,哪有辦法做這麼粗重的活。
「誰有那個閘工夫來盯著你們。」他朝著傅蘭馨勾了勾手指頭,「你,跟我來。」
「做什麼?」她雖然這麼問,但還是站起身,一副跟你去就跟你去、誰怕誰的模樣。
『當然是有事要你做,難道請你去享福嗎?」他催促著,「快點,別耽誤了我去跟汪姑娘喝茶的時間。」
傅蘭馨惱怒的瞪了他一眼,「無聊。」昨天錢姑娘、大前天陳姑娘、再大前天謝姑娘……再之前她已記不清楚了。
妓院的紅牌姑娘也沒他那麼忙。
「怎麼會無聊?」他領著她到他的臥房裡,桌上已經擺好了紙、筆墨等用具。
「坐這邊。」他吩咐道:「幫我寫些東西。」
她一臉莫名其妙的問:「你又不是不識字,為什麼要我幫你寫?」
「當然是因為我沒空呀。」他把一疊整齊的信函放在她面前,「你幫我回這些信,做得好我就給你獎勵。」
「不幹。」她一口就拒絕了。
「考慮清楚了嗎?」他決定再給她一次機會。
「根本不用考慮。」她哼了一聲,橫了他一眼,斬釘截鐵的說:「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