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火樹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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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這樣呀。」柳馭煙一臉遺憾的說:「真可惜,我還以為你會想看看夏宇寫來的信。」

  「什麼?夏大哥有信來?在哪?」她難掩興奮的說:「快給我看。」

  『」收信人是我又不是你?」他一臉得意的說:「你幫我回完這些信,我就拿來給你看,如何?」

  『「我怎麼知道要幫你寫些什麼?」這種交換條件也太坑人了吧,她只是想看一封信,卻得先幫他寫上十幾封。

  「這些都是要我去做煙花的,你全部幫我拒絕。」他特意交代,『「如果信末屬名是女的,那就客氣一點、委婉一點。如果是男的,就說我沒空就好了。

  「很簡單吧?」每逢過年總會有這些邀請信寄到臨波村來打擾他的平靜,不回復消息又說不過去,還好今年有人代筆,樂得輕鬆。

  「『好吧。」她勉為其難的答應了,她實在很想知道夏大哥寫些什麼,對於她的病他是不是找到醫治的辦法了。

  柳馭煙見她乖乖聽了話,也不多說,逕自推門離去。

  他蘭馨拆開了那些信,不分男女護情而客氣的二一回絕了。

  她花了大半個時辰回完所有的信,最後桌上只剩下一封,她拿過來正打算拆開時,卻發現那信封根本沒封過口,抽出裡面的信紙一看,居然是一張白紙。

  『「這是於什麼?無字天書嗎y』她好奇的將信封翻過來看,想知道是哪位仁兄搞了這個大烏龍,寄了一張空白信函過來。

  她翻過來一看,猛然愣住了。

  信封上龍飛鳳舞的寫著平安兩個字。

  傅蘭馨是一頭霧水,盯著那兩個字久到眼睛都有些發酸了。

  「其是神經,這種沒頭沒腦的信叫我怎麼回?」她站起來伸伸腿,因為將事情做完了,所以便開始打時他的房間。

  東西都擺得整整齊齊的,什麼玩物古董都沒有,床邊掛了一支二胡,東牆上掛了一張行雲流水的書法作品。

  「」人間巧藝奪天工,煉藥燃燈淌畫同,柳絮飛殘鋪地白,桃花落盡滿階紅,紛紛燦爛如星隕,爍爍喧個似火攻,後夜再翻花上銳,不愁零落向東風。唐海柳誠酒後戲做。」

  柳誠?誰呀?沒聽過這號人物,詩作的倒是不俗,讚的是放煙花者的巧能,可能是人家贈給柳馭煙的。

  她仔細的看了一下,又拿起寫著平安的信封看了看,發現這些字都出自同一人之手。

  『「怎麼回事呀?」她百思不得其解,剛好柳輕煙捧著漿洗過的衣物進了門。

  她有些驚訝的說:」『格格,你怎麼在這』!」

  」我幫柳馭煙做些事。」她拉著她的胳膊問道:「輕煙姐姐,這個柳誠是誰?」

  「『就是馭煙哪,誠是他的字。」柳輕煙看她的目光停在那首詩上,也知道她的疑惑從何而來,「作的不錯吧?要不是我爹不許我們家的人出仕,馭煙要當個狀元郎也不難。」

  「這麼說這封信是他寫的?他在搞什麼鬼?」傅蘭馨啪啪的自語著,更加糊塗了。

  「格格,你說什麼?」

  「我只是覺得奇怪。」她把空白信函的事說給她聽,「你覺得他在搞什麼鬼?」

  身為柳馭煙的姐姐,她應該比較明白他的肚子裡拐兒個彎吧?

  人家說矮子是一肚子拐,她看他個頭那麼高,一樣一肚子的壞水。

  她微微一笑,「我也不明白,或許他有話想跟你說吧。」

  『有什麼話不能直接跟我說?」才不可能呢,他那張嘴有什麼難聽的話是講不出來的?

  柳輕煙笑道:「一個空信封,勝過千言萬語呀。」她收拾好衣物,便道:「我先出去了,你要是這邊做完了,就來幫我準備年菜吧,大後天就是除夕了。」

  「幄,我知道了。」她攤開那張空白的信紙想了一想,提筆寫道:「碧紗窗下啟封緘,一紙空頭徹底空,不知柳郎懷何恨,是否全在不言中。」

  她將信函全部整理妥當,便關上了門到廚房去幫忙了。

  這時應該去喝茶赴會的柳馭煙卻從牆邊晃了出來,微笑的看著她的背影。

  朵 朵 朵

  清晨的海邊。

  霧氣緩緩的散去,炫麗的朝陽穿過雲層普照在海面上,波光鄰鄰的海上浮著幾艘竹排船,更遠的地方搭著數十座珠棚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傅蘭馨檢抬著散落在沙灘上的貝殼,打上灘的浪花爭著濕了她的裸腳和裙擺,海風不斷的吹起她的頭髮和衣衫,放眼遠望海天相連似乎沒有邊際似的。

  今天就是除夕了,往年這個時候她總是窩在暖爐旁,賴在額娘身邊。

  今年,卻是不能團圓了。

  她坐在沙地上,雙手環著膝,隨手握起一把細沙,看著它們緩緩的從指縫中溜下,很多東西就像手裡的沙一樣,不管握得多緊,還是會從指縫中溜走。

  歲月是這樣,情感的依附也是這樣。

  這兩天來,不見柳馭煙的她有些焦躁,其間還夾雜著想家的困擾和來日無多的恐懼,讓她徹夜難眠反覆輾轉。

  他到哪去了呢?有什麼事他非得在除夕前離開家去完成?

  她想到昨天早上在門縫中拿到的那張紙條,寫著,一副空箋聊達意,佳人端的巧形言,聖君若也頗科詔,應做人間女狀元。

  不知道是他何時放的,她居然毫無所覺,若是他離開前塞進來的,那麼他是半夜離開的嗎?

  他會到哪裡去呢?

  她坐著靜靜的聽著海浪聲,安詳的閉上了眼睛。

  如果這是她生命的最後幾天,她很高興是在這個快樂又充滿人情味的漁村度過。

  只是遺憾沒有家人的陪伴,但換個角度想,他們不在身邊也就不會因她的早夭,再次遭受打擊和折磨。

  沙灘吸收了馬蹄聲、因此等到她發覺有異時,睜開眼睛就看見柳馭煙騎著一匹黑馬,神情有些樵悴的出現在她面前。

  「你跑到哪裡去了y』她又驚又喜的瞪大眼睛質問他,隨即覺得自己的歡喜似乎表現得太明顯,於是又板起了臉道:「別以為你跑掉了兩天,我就會忘記你騙我做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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