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唉!」見她這副慘狀,熊介贊又好氣又心疼地猛搖頭,滿肚子的訓言,最後全化為一聲無可奈何的歎氣。
「嗚……阿贊,人家的頭好疼……」敏銳的察覺到他的軟化,於潔馬上可憐兮兮的撒嬌,試圖博取同情。
「你這是自作自受!」嘴裡不饒人地責罵著,可大手卻從一旁的矮几上端來一碗醒酒湯。「我請張嬸準備的,喝了應該會舒服點,快喝吧!」
「哦!」愣愣的應了一聲,於潔接過醒酒湯一口一口慢慢地喝著,直到將整碗湯都喝完了,她才猛然想起一件很詭異的事兒,當下飛快的扭頭詢問:「阿贊,你怎麼知道我喝醉酒?」
完了!她只記得自己昨晚拿了一瓶威士忌回房「藉酒澆愁」,接下來便完全沒有印象了。
聞言,熊介贊俊目不禁一瞇,眸光奇特地凝著她老半天後,才一臉古怪的反問:「你……不記得昨晚的事了?」
呃……為何他會這麼問?
難道她昨晚干下什麼不可挽回的錯事嗎?
「我不記得了!」搖著頭,於潔慌了,結結巴巴的追問:「昨晚……昨晚我做了什麼嗎?」嗚……慘了!慘了!她完全沒有記憶啊!
這個醉鬼,果然真的忘光光了!
雖然早已預期到會是這種結果,可一旦成真,熊介贊還是不免感到惱火,有些氣結的橫瞪著她,老半天不說話。
被他這樣狠瞪,什麼宿醉、頭疼,在瞬間全嚇得跑了個精光,於潔心中宛如吊了十五個水桶般七上八下的,卻還得硬著頭皮乾笑探問:「阿贊,我到底做了什麼?你幹嘛……幹嘛一直不說話?」
嗚……她還沒和他心靈相通到光用眼睛瞪就能交流啊!
聞言,熊介贊什麼也沒說地逕自起身,在她傻眼愣愣的注視下來到房門口時,才霍地轉身,若有所指地拋下話來——
「我怕說了,你會羞愧得想自殺,為了你的一條小命著想,我還是別說出來的好。」話落,想到她昨晚的熱情告白與親吻,心情瞬間轉好,優雅薄唇噙著抑不住的歡愉笑意出房去了。
「哇——阿贊,你不要走啊!我究竟做了什麼會羞愧到想自殺的事?你說清楚啊……」被嚇到趴倒在床上,於潔伸長了手,哀嚎的追問不絕,奈何那個看似正經嚴肅,其實內心有些惡劣的男人卻腳步不曾稍停,轉眼已不見人影。
眼看「大勢已去」,她整個人絕望的埋在凌亂的被褥中,哀哀慘叫地雙手抱頭努力苦思,試圖找回一丁點有關昨晚記憶的殘渣……
嗚……昨夜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她只記得自己抱著威士忌猛灌,然後記憶就一片模糊了……不行!不能這樣放棄,要加倍努力的想!
狠狠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於潔翻了個身瞪著天花板,再次用力回溯記憶……
對了!她煩惱著阿贊是小攻,心情不好地喝著悶酒,然後在意識朦朧間,似乎瞧見阿贊進來了,然後她好像賴著他大哭大鬧……
阿贊,你是小攻嗎……
因為我喜歡阿贊,若你變成了小攻,那我的戀愛豆芽就會夭折了……
為了證明你不是小攻,我決定要引誘你……
驀地,一連串模糊的像夢境般的畫面與言語閃過腦海,驚得於潔瞬間僵硬石化。
不會吧?她昨晚不會真的發酒瘋幹出那些事了吧?
可若不是這樣,阿贊何必說什麼怕她因為羞愧而自殺的話來?所以事實真相到底是……
「哇——阿贊,我昨晚到底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求求你告訴我啦……」連滾帶爬地跳下床,她漲紅著臉奔出臥房,一路羞窘慘叫著到處找那唯一知道真相的男人。
可惜她如無頭蒼蠅般在屋內慌亂狂奔,到處搜尋了足足有五分鐘之久,卻依然不見熊介讚的身影。
最後,還是聞聲急忙前來查看的老管家給了她答案——
「小姐,阿贊只是回來幫老爺拿文件,剛剛又開車去公司了喔!」老眼瞇成一直線,熊管家今天臉上的笑,不知為何顯得特別開心。
瞬間止住狂奔的步伐,於潔扭頭瞪著笑咪咪的老管家,垮著臉不帶任何希望地詢問:「熊爺爺,我問你,你該不會知道我昨晚幹了什麼事吧?」
此話一出,就見老管家輕咳了一聲,強忍著笑,佯裝一臉的遺憾樣。「小姐,我想你不會想聽到我的答案的。」
呵……真是不好意思,昨夜他起來到處巡視,很不湊巧的剛好在房間外瞄見她「引誘兼襲擊」的推倒自家孫兒,臊得他老人家險些得針眼,當下只好連忙悄悄離去,不敢再偷瞧下去。
不會吧?
驚愕又傻眼地瞪著老管家,於潔臉都綠了……若她真做出引誘阿讚的羞事,難道熊爺爺全都看了去?
不——那實在太丟臉了,她不要啊!
*** *** ***
亞浩企業大樓內,迅速卻穩健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朝董事長辦公室的方向而去,然而,卻在行經半途時,被某人給攔截下來。
「同學,到底參不參加?」打斜橫出一條臂膀將人給攔住,周維哲不死心的把快步疾行的人給拖到角落逼問。
可惡!今天是最後一天,再不加把勁「勸說」這個沒義氣之人答應,他就要輸到脫褲子去典當了。
「沒空!」冷冷斜睨眼前這個辦公時間不好好工作,卻跑來糾纏他的同事兼大學好友,熊介贊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絕。
「喂,同學,這樣太不夠意思了吧?」怪叫指責,周維哲義憤填膺的控訴。「都畢業這麼多年了,之前的同學會你從來不參加,我有勉強過你嗎?只是恰巧今年主辦人是我,我都跟別人打包票你會參加了,你就不能給我個面子,去露個臉也好……」
他嘰哩呱啦地囉唆一大堆,熊介贊卻恍若未聞,滿心的注意力全落在他因慷慨激昂而太過逼近的臉龐,思及自己被於潔誤會和他傳出是同性戀人之事,當下連想也不想,很無情的一把將他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