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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頁

 

  她並不願這麼想的。

  可,曾有一回,也是唯一的一回,時常閉關修練的無冕在閉關數年出關後,真正大顯身手毫不手下留情時,她與藏冬和鬱壘全都因此而下海了,可他們三者,卻只能勉強與無冕打成平手,就在那時,或許天帝就已認為。若是讓無冕神法與武藝再精進下去,他這天帝的位子……恐很難不易主。

  因此,為了制衡無冕,故天帝從那日起,才會假公濟私地,在私底下有那麼多的動作?

  倘若,她是無冕的話,在知道天帝做了什麼事之後,她會怎麼想?該是為此傷心欲絕,還是更乖戾更加仇視神界的一切?

  若她是無冕的話,她想,她必定會先下手為強,在天帝想殺了她之前先行一步拉天帝下台,而在這之前,她勢必得奪不可讓她穩操勝券的神之器,先一步接掌了天帝之位後,再以神之器號令六界!

  到時,哪怕天帝再使出如何陰險的手段.或是派出所有的武將神來阻止,只要她有神之器在手,只怕所有保護天帝的武將神都保不住天帝的性命,而整個神界,也將輕而易舉地……

  陣陣風兒自窗外吹來,吹醒了子問的神智,也為欲得父愛卻使終不得,甚至還被公開否認的無冕,拚命忍抑住那自他心口蔓延上來的心傷。

  她從不能明白被公然摒棄的痛苦,她亦不知究竟要仇恨到什麼程度,才能得到最強的力量,單憑一己之力而登上山頂之顛。因此接下來無冕耍如何做,她是沒有權利去阻止他,可一旦想到無冕身後和她一般沉痛的背景,造就了怎樣的一個無冕,她又好想改弦易轍,當作她從沒有同情過……

  或許,是因離開神界的關係吧,這些日子來,她突然多了很多時間,去思考那些一直沒法去想的神與事,可就是因為想得太多也知道得太過了,她這才發覺,就算她始終躲在這兒,她仍不可能去迴避那些麻煩事,當然也更不可能不去連累她身邊的人,因她早晚,都得回去一個人面對的。

  也該是時候,得回去認清現實了……

  也該是去面對自己了。

  「你在做什麼?」當她一骨碌跳下床榻,並去取來她的衣裳著衣時,勝玉看著她那一臉與先前截然不同的神情。

  「那日,我很感激你救我一命。」扮回來時的模樣後,她微笑地朝他拱手致謝。

  「你想離開這上哪?」他轉身一個箭步即來到她的面前擋住她的去路。

  「上哪都好,就是不能留在這。」她與無冕,向來都不是有耐心的人。「你已救我一回,也與無冕結下了樑子,因此我不能再牽連你或是鬼界。」要是繼續賴在這兒不走,接下來事情就會很麻煩了。

  「你可有歸處?」滕玉瞧了瞧她兩袖清風的模樣,不疚不徐地將想走的她拉回他的面前。

  歸處?

  往事已是浮雲淡淡,煙雲裊裊過眼,一言難盡。

  在她記憶中的心湖裡,沉積在她心湖裡的遺跡,再次出現在她的面前,就像是從未曾離開過般。它仍舊是無言地載滿了她的記憶與心事,只是她,太軟弱,從未將那些曾經屬於觸的一切都給找回來而已。

  她笑得甜甜的,「那重要嗎?」

  已經聽她無心地自口中吐出的這句話好幾回的滕玉。不悅地攏緊了一雙劍眉。

  不重要、不重要……對她來說,究竟什麼才是重要的?

  能夠放在她心底的,究竟是什麼東西?她又有過何等能夠令她在乎之人?還是說,自小到大,她就是孤零零的一人,所以才學會了什麼事,事事皆放在眼下,都不需去在乎,也無一重要?

  遭他攔下來的子問,在他一逕地陷入沉默,並保持魂遊天外天狀態時,輕輕說出她對無冕的推斷。

  「無冕他……從來就不是個會輕易死心的神,倘若,他知道我一息尚存且還待在這,下一回,他可就不會單單只那幾掌就算了,以他的性子來看,他鐵定會拆了這兒,若是他想挑起兩界之戰的話,那麼如此一來,他絕對會如願以償。」

  聽著她話裡與無冕熟稔的語氣,滕玉不禁想問,她口中所說的那個男人,與她很親近嗎?

  遭到無冕那般冷酷的對待,她心痛嗎?

  她知不知道那日無冕所出的那一掌,已對她造成無法挽回的傷勢,若是她待存這兒,法王或許能保她一命,可她若離開了這兒,只怕她沒有多久的時口了……

  「就算他想在我的地盤上下手,也得先看看我允是不允。

  在她想繞過他時,滕玉一把握住她纖細的手惋,一鼓作氣地將她拖同床榻上擺著。

  因他的話,子問張大了雙眼,上上下下地打量他一會兒後,她誠實地歎口氣。

  「你倆若真動起手來,依我看,你倆恐無法討個兩敗俱傷,再說得更白一點,你恐怕什麼好處也討不到。」難道沒有人教過他,沒有勝算的事,就別下去攪和嗎?

  「那也是我與他之間的事。」他專斷地推她躺下,並以錦被將她包得密不透風。「無論神界發生了何事,只要你留在這兒,我定會保住你。更何況,眼下你受了傷,倘若你現下回到神界,若再遇上無冕,只怕你必死無疑。」

  她狐疑地問:「你欠我的人情並沒那麼大,我也沒要你報恩,且無論早晚,他都會找著我的。」真有必要為她這麼做嗎?

  「若他看不見你,又如何找得著你?」遭她小看的滕玉,自顧自說他的,並在她不安分地想起身時冉一掌將她壓回去。

  她頓了頓,半晌,才懷疑地四下打量著。

  「你……對這山莊布了結界?」奇怪,怎麼她窩在這山莊裡這麼久了,她卻絲毫沒察覺過?

  「可以這麼說。」他沒好氣地瞥她一眼,「不過我的手法有些類似障眼法,且這座山莊一直都在移動,因此想找著你的話,那就得先破了我的術法,並在你被這座山莊帶走前先破了我的結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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