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京艷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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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恐怖的是,她好像……還痛聲嬌啼,銷魂得很。

  拜託,乾脆讓她死了算了。

  「妳還要在這裡窩多久?」

  一雙烏亮皮鞋定在她眼前,嚇得她在地上環胸退坐,急急縮往角落。

  「現在害羞也未免太遲了吧。」他受不了的冷噱,被叩門聲打斷。

  趁他離開之際,她趕緊到處搜尋可以遮蔽自己的掩護。但被子早被丟在遠處一角,隱約可見裡頭裹著的杯盤狼藉,根本不堪使用。衣服呢?怎麼一件也沒有?匆匆竄入浴室,浴巾浴袍全溺在凌亂的浴缸裡,慘不忍睹。

  這其間又發生了什麼事,她拒絕回想,快快擦洗自己。但……

  難道這裡連一樣能蔽體的東西也沒有嗎?

  「衣服在這裡。」

  他魁然佇立浴室門口,拎著自己才被乾洗熨燙好的西裝外套和她的海藍小禮服。

  她困窘卻強作尊貴,悲壯站定。都淪落到這種地步了,再扭扭捏捏也沒用,還不如勇敢面對,接受事實。

  「請、請把我的衣服給、給——」

  「我們時間不多,得趕搭IC到蘇黎世。」他淡漠拆卸衣物外罩。

  IC?

  「運氣好的話,我們就可以在蘇黎世順利轉乘臥鋪夜車,凌晨抵達法蘭克福,搭機返台。」

  「為、為什麼要到法蘭克福?」

  「因為我所有行李和資源都在法蘭克福,腳。」

  「這裡是哪裡?不能從這邊飛回台北嗎?」

  「這裡是盧加諾,義大利邊界的瑞士境內。我們盡量等遠離了義大利再行動,免得被追兵盯上。腳!」

  「那些追兵——」

  「妳到底要不要把衣服穿上?」

  「我、我要啊。」她不是一直伸著手要接過衣服嗎?「請你把衣服給我……」

  「腳!」他的冷斥幾近怒喝,也不知他幹嘛了,火氣忒旺。

  她才不要他替她穿上衣服,可是……算了,別自找麻煩,順他的意思就是。

  小人兒尷尬地扶住他半跪著的肩頭,踏入他為她拎開的小禮服之內,讓他將窄緊的小禮服一路由她腳踝拉上來,包裹住嬌嫩的胴體,直到豐碩的雪乳之下,遇到高聳的障礙。

  「這我、我自己來就好——」還沒「好」完,她就悚然一抽。

  他毫不猶豫地親手將她的兩團飽滿揉入小禮服的襟口內,格外慎重地塞好她的乳頭,濟出了深邃的乳溝。

  她糗到無地自容,只能咬牙故作坦然,卻不知小臉早已燒紅到耳根,嬌態畢露。

  打理好她的門面,他才俐落旋身,穿入自己的西裝外套裡。「走吧,我們得快點去車站。」

  「等一下!那個……」

  「妳又怎麼了?」他沒好氣地在房門前回瞪。

  「我的呃……」該怎麼問哪?「我的貼身衣物在哪裡?」

  寒眸微瞇。「我不記得妳有穿胸罩。」

  那是因為逃亡時走得太匆忙,不要隨便冤枉她!「那我的內褲呢?」

  「我沒注意那種東西。」

  他就這樣走了?!

  「等一下!」她快快穿鞋追去,難堪地奔往走廊的電梯口。「你總不能叫我就這樣——」

  「妳是不是有比內褲更該注意的事?」

  「請不要在公共場合說這個!」嚇得她快燒為焦炭。

  「我不認為這裡有人聽得懂中文。」他冷眺電梯燈號輕哼。

  「不是有沒有人聽得懂的問題——」

  「拜。」

  他快步踏入電梯,門扉立刻啟合。她慌張失措地伸手去擋,被扎扎實實夾了一記,才得以在門扉微敞的片刻,匆匆竄入,驚魂腿軟。

  對於魏君士這個人,實在不必再存有任何期待了。但是,為什麼,偏偏她就跟這種人……

  再怎麼懊惱或不解,也挽回不了什麼。而且,對他們之間的事,她仍不能接受,也搞不懂自己怎麼會這樣,竟在旅行中與陌生男子發生關係。

  這不叫浪漫,而叫浪蕩。

  不舒服的感覺,至今都還在她的下腹隱隱作痛,難堪又難受。

  之前是被他誤解為私生活和潔兒一樣奔放,現在則是被他證實她的確很隨便——連她也很驚愕於這項重大發現,卻無法逃避事實。

  還是別再想了,再想她會……

  她難過地正想抱起什麼來遮掩自己的情緒,愣愣發現她手上習慣擁著的什麼好像不存在了。電光石火之際,她駭然驚叫。

  「那套西裝呢?」她的兩手為什麼是空的?

  猛抬頭,只見他邁出電梯的雄偉背影,俐落決絕。

  她趕快按往電梯內的按鍵,打算衝回房內搜尋,卻被他回眸一句潑了桶冷水。

  「不必找了,我早就請飯店人員拿去丟掉。」

  來不及再敞開的電梯門,將錯愕的嬌顏緩緩封入電梯內,載往飄浮的上空,她的靈魂卻陡然失重,往下墜落。她的第一次,竟葬送在這種人手中。

  更可悲的是,她的心已經對這個人……

  第三章

  一切行程,如他精確的安排。晚上七點四十四分,他們已準時自蘇黎世離開,搭臥鋪夜車北行,預計零點五十五分抵達法蘭克福。

  夜行火車,沒有景致可言,大窗外只籠著黑夜。所見的風景,只有自己在車窗上的倒影。

  她不想看,只想倒頭入睡,像屍體一樣睡到自然腐爛。

  他卻強制她先到加掛餐車去用餐,才准她回臥鋪車廂。

  隨便。她不想跟他爭,也無力跟他談,與他對坐在餐車小桌的豐盛餐點前,卻不進食,環抱一路自米蘭扛著的那套西裝,茫然望向漆黑的窗上反影,消沉發呆。

  幸好那間飯店的服務生老練,沒有真的照魏君士吩咐地把這套昂貴名牌丟掉,而暫時寄存在房客遺失物品的收納處。

  她拿回東西時,當場哭了,人家還誤以為她是喜極而泣。

  愈往北行,氣候愈涼,雖是夏季,入夜卻像台北的初冬。她本來並不想接受他中途買給她的貴氣小外套,但……犯不著為著一時賭氣,就一路發抖,折騰自己、供他調侃吧?

  「妳幹嘛死守著那套西裝不放?」他一面專心捲著麵條品嚐,一面隨便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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