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王妃冷笑一聲,「他怕他八姨娘受傷?他何時這麼關心起她了?」
「是真的,我沒有騙你,當時很多人都聽見了呀。」她不懂這看起來美艷逼人,威嚴得令人有點喘不過氣的王妃,為什麼不相信她說的話。
她一直牢記當時風朗月囑咐她的話,要她莫惹是生非,給他添麻煩,所以平日裡,除了她住的廂房和這月華居之外,她很少在鳳王府裡閒晃,只有在得空的時候,會到後院那裡幫江大嬸她們做點事,順便和她們閒聊些話。
鳳王妃睥睨的瞥向她。「你是真傻還是在給我裝傻?他隨便說說的應酬話,你也當真了?」
蘭若霎時愣了愣,片刻才道:「他說的話不是真的嗎?」
仔細審視她的神情,精明的鳳王妃很快便察覺蘭若確實是把風朗月那番話給當真了,這丫頭還真是蠢。
目露鄙夷之色,笑諷,「想不到咱們那聰明的七少爺,竟認了個傻丫頭當師父。」
蘭若張口欲言,便聽門口處傳來一道熟悉的溫淡嗓音——
「今天吹的是什麼風,竟把母親大人給吹到朗月的月華居來了?」
鳳王妃艷唇扯起一笑,眸光瞥了過去。「我聽說你認了個師父,可三番兩次召喚她,她的架子竟然擺得比我還大,一再推拒不來,我這只好親自移駕過來見她了。」
「區區小事竟然驚動母親大人,朗月惶恐。」徐步踱進小廳裡,風朗月清淡的聲調裡,聽不出喜怒。
「難得咱們這京城第一才子,竟然認了個師父,我怎麼說也該來見見。只不過這小姑娘看來尋常得很吶,委實教人看不出她擁有一身高絕的武藝,你隨她練武,能練出什麼名堂來?還不如多休息,將養好身子才是。」語氣裡一派關切。
她倒不怕他真的練出一身好身手,因為當年他曾隨馬魁習武,奈何沒那悟性與天份,壓根就學不來。
所以當得知他拜了個師父想習武,她只是一笑置之,認為那只是徒勞無功罷了,直到前日聽說八姨娘玉秀在他那裡吃了癟,她這才留心起蘭若的事,想過來一探究竟。
風朗月完全不予辯解,一臉順服的答腔——
「母親大人所言甚是,朗月資質駑鈍,習了這段時日,確實不見有多大進展,不過蘭若師父畢竟曾救過我一命,看在她的隆情厚意上,朗月不便推拒,只好順她的意思,學些尋常的吐納之法,看能不能讓破敗的身子骨轉好一些。」
蘭若聞言張口想說什麼,卻聽風朗月接著又開口——
「有勞母親大人關心了。適才回來時,見父王好像朝您住的牡丹樓而去,母親大人仍待在朗月這兒不要緊嗎?」
「你父王去我那兒?」
「是。」
鳳王妃緩緩起身,「好吧,我回去瞧瞧你父王上我那兒有什麼事。」
「恭送母親大人。」
她一走,風朗月立刻沉下臉,吩咐蘭若,「以後你看見那女人,有多遠就給我躲多遠,知道嗎?」
蘭若不知自己哪裡做錯,惹他這麼生氣,睜著一雙無辜的眼,解釋著,「我沒有去招惹她,是她自己跑來找我的。」
見她什麼都不懂,風朗月憶起從前的一些事,有些心煩的皺擰一雙修眉。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不知道那女人是個多殘酷的人,你惹不起她的。今後,無論如何都不要再在她面前出現,記住我的話。」末了,語氣微頓,他脫口說:「或者,你現下就回笑天峰去。」
他生怕她不瞭解王府內的恩怨糾葛,卻因他的緣故而遭到牽連,被那惡毒的女人給謀害了。
蘭若板起臉孔拒絕,「不,我還沒傳授完你武功,怎麼能現下就走?」
「你……」知她死心眼,又直腸子,一旦認定的事就非做到不可,風朗月拿她沒轍,忖思須臾說道:「那麼,你答應我,保護好自己,不要讓任何人傷害到你。」
不明白他為何這麼說,她看不出來有誰會想傷害她,但見他神色嚴肅異常,她也認真的點頭,「好,我答應你。」
風朗月心思複雜的深睇她一眼,「記住你答應我的事。」
他忍不住暗暗責怪自己,不該將她給帶進鳳王府,若是讓她捲進王府裡暗潮洶湧的內鬥,而遭受傷害,他會無法原諒自己。
不行,他得在那件事進行之前,想個辦法送走她。
因為屆時,他恐怕會無法顧及到她。
可惡,是從何時開始,他竟如此在乎她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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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少,洪猛那邊傳回消息,說已著手開始佈署。」
「很好,你吩咐他謹慎行事,切莫打草驚蛇。還有,將這個交給他,讓他依照我信函裡的指示去做。」風朗月從袖袍裡取出一卷紙軸遞給馬魁。
「是。」馬魁領命離開。
風朗月接著朝鳳王的書房走去,行經花園曲橋附近,不經意的瞥見橋上一抹眼熟的身影,他不禁定睛望過去,卻看見大哥風堂業將蘭若困在曲橋一隅,那張淫笑著的嘴一張一闔,似在說著什麼,由於距離有點遠,他無法聽清楚。
他眉峰微蹙,不暇細思,舉步便朝曲橋走過去,來到兩人身後不遠處。
只聽風堂業用著淫猥的語氣說道:「……本少爺瞧得上你這種貨色,可是你的榮幸,只要你跟了我,要多少金銀珠寶都有。」
他嘴巴說著,手腳也沒閒著,朝她探出手,想摸向她清秀的俏臉蛋。
「我不知道你究竟在說什麼?你走開。」她攏起秀眉,偏首躲開他伸來的手,她不喜歡這男人那種奇怪的口氣和眼神。
「嘿嘿,你不知我在說什麼?那還不簡單,我做給你看你便懂了。」風堂業淫笑說著,伸出魔爪想將她軟玉溫香抱滿懷時,猛然間有人撞了過來,他冷不防被撞倒在地。
「啊,痛死我了!該死的,是誰這麼沒長眼膽敢撞本少爺……七弟,怎麼是你?!」風堂業抱著左膝,痛得齜牙咧嘴的破口咒罵一頓後,這才看清楚撞倒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