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聽清楚嗎?我可以再說一遍。」她笑瞇瞇的又說:「怎麼樣,需要嗎?」
容素素搖搖頭,「不用,我只是有點驚訝而已。」
「有什麼好驚訝的?早上不就跟你說了,我壓根不要這個相公。」她說得斬釘截鐵的,「我知道你聰明伶俐,一定有辦法讓他不娶我,然後我爹又不能逼我嫁的方法,總之我要兩全其美的法子就對了。」
容素素苦笑著說:「小姐,你別為難我了,我哪會有什麼辦法啊?」
如果有的話,她還需要為自己現在的處境感到傷心、難過嗎?
「我不管,反正你要賣身契我一定給你,可是得在張其昀那個蠢蛋的婚宴上,而且新娘子不能是我。就這樣,沒得商量了。」
容素素除了苦笑還是只能苦笑,「小姐,他不是蠢蛋。」
「還有呀,你不能讓我爹娘他們知道我在這,除非你想當我二娘,你就儘管通知他們好了。」
「哎呀,小姐,你別嚇我了。」別這樣威脅她,她不說就是了。
「好丫頭。」朱廷兒伸手摸了她的下巴一把,「你真乖,這裡好玩得要命,我可真是捨不得走了。」
尤其是早上那頭黑猩猩,真是好玩又好笑,她還沒遇過這種怪人。
明明氣得快死掉,也一副要把她打死的模樣,可是說也奇怪,他的拳腳就是碰不到她身上來,真的是奇怪得緊呀。
難得遇到這種有趣的事,所以她打算在張家集多玩一會,再說這件婚事她一定要破壞掉,她可沒打算永遠不回家。
「小姐……」看她利落的攀上了牆頭,容素素忍不住開口,「我、我也想過去武館看看,可以嗎?」
畢竟是自己以前的故居,她好想回去看看,可是平時人家哪會讓她隨便走進去亂晃呢?
「咦,你也想學武嗎?」看不出來她這麼嬌嬌弱弱的也會有學武之心。
「沒有。」她搖頭回答,「我只是想不驚動別人,過去看看而已。」
「那有什麼問題!」朱廷兒伸手一指,「你踩在那塊石頭上,我拉你上來。」
「嗯。」她依言而行,伸手和她相握。
她輕輕一提,就將容素素提了上來,於是笑道:「你真輕,活像沒骨頭似的。」
她臉一紅,「小姐,你別開我玩笑了。」
朱廷兒嘻嘻一笑,摟住了她的腰,帶著她往下跳。
「哈!」常祿拍了一下手,幸災樂禍的說:「謎底揭開,人家不肯認你是因為有了新歡啦!這下我們可說是同仇敵愾了。」
既然有了共同的敵人,那哥倆的感情一定會更加好的啦,真是妙極了!
「你在胡說些什麼?」張其昀皺著眉頭,和他一起從屋角轉了出來。
他只看見素素跟早上那個他也見到的少年說話,只看見他輕浮的摸她下巴,親暱的摟著她的腰。
就這樣而已,根本不能代表什麼的。
根本不算什麼……他雖然努力的說服自己,可是卻壓抑不住心中那股酸溜溜的感覺。
「一定是這樣的啦!那臭小子打得我全身是傷,又膽敢跟你搶丫頭,真是罪該萬死。」常祿看了他一眼,就不相信他真的不受影響。
「兄弟,你放心,我一定找人堵他。」不過得等他傷好了再說。
張其昀一直不說話,臉上的表情變化萬千,一下惱怒、一下嫉妒、一下又失落。
「我說丫頭也太無情了,一聲不響就溜掉,讓你滿鄉滿城的去找,結果原來是趕著跑回來幽會。」他同情萬分的說,「所以我說女人靠不住,你千萬別娶妻,我的話還是有道理的。」
娶了娘子後不但會疏遠兄弟,而且還會被戴綠帽子。
「常祿,你要不要閉嘴?事實絕不是像你說的那樣,絕對不會是!」
他怎麼能夠接受她之所以絕口不提過去的原因是……是天殺的喜歡了別人?他從來沒想過這種可能性。
「你嘴裡雖然說不是,可是心裡卻信了十成十。你就接受事實,好好的祝福她吧。」常祿一副惟恐天下不亂的樣子,伸手攬著他的肩頭,「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請你去春花樓喝酒。」
而張其昀竟想也不想就說:「好,我跟你去。」
現在想想,常祿之前提議的辦法也並非不可行,他下午幹嗎拒絕得那麼快?
如果丫頭還關心他、還在乎他的話,就一定會有所表示的。
可惡,那個天殺的、該死的輕浮少年是打哪來的?為何丫頭對他那些親暱的舉動毫不拒絕?
難道就像常祿說的那樣,真的不能對自己喜歡的女人太好,表現得越壞她才會越愛?
這是什麼鬼邏輯?什麼鬼道理?他怎麼能接受常祿「女人都犯賤」的說法?
就是因為太過愛惜,所以才要呵護的,不是嗎?
「哇!」他這麼乾脆,反而把常祿嚇一跳。「真的假的,你居然會說好?」
「不行嗎?我答應要去,很奇怪嗎?」
就照常祿說的,他要變成一個壞蛋、壞胚子,以素素愛護他的程度,一定不會不管他。
就算她對他只有兄妹之情,他也要把它變成男女之愛,他什麼都不管了,他要他的丫頭回到他身邊。
而且是心甘情願的。
「我早就說這主意不錯,你還說我無聊,現在後悔了吧!」常祿忍不住洋洋得意,覺得自己非常有先見之明。
「是,我後悔了。走吧,先知。」張其昀反而催促起他,「不過先說好,只是做做樣子,你別瞎攪和。」
「你現在當然這麼說啦,只怕到時候你欲罷不能,什麼吃、喝、嫖、賭樣樣皆精。」
連張其昀都說他是先知了,所以他說的話一定都對,而且絕對錯不了的啦!
第七章
「小姐,不好啦!我還是不去了。」
抬頭看著那兩串紅燈籠,還有那些站在大門階梯邊袒胸露臂、搔首弄姿的女子,容素素怎麼樣都覺得彆扭。
「啐,喊我朱公子!你是怕人家不知道我是女的呀?」朱廷兒啐了聲,「不過是家妓院,你怕什麼,怕人家把你生吞下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