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啦、糟啦!完了完了!」
天都黑啦。
「終於想起來啦?」毛純兒笑得眼睛如彎月,「你喝酒喝得痛快,人家可是等得老大不耐煩。」}
她跺腳喊道:「酒真是誤事呀!以後再也不喝了!」
這下二皇子一定會覺得她這個人很靠不住了。
「以後不喝了?」她頗為懷疑的說:「真要到做到才好。」
「我現在趕過去,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當然是晚了,我已經讓二皇子先回去了,明天午時一樣折柳亭相候。」毛純兒奇怪的問:「怎麼不一起從宮裡出去,讓他來接你不是乾脆?」
「當然不好啦!我是保鏢耶,要接也是我去接他呀。」孫唯光頓感慚愧,「我還是趕過去好了。」
「不是跟你說他不在那了嗎!」
「我知道呀。」她飛快的說:「我是怕睡過頭又誤了事。所以先去那裡等,這樣一定沒有問題。」
她早點去那裡等,才顯得很她有誠意,看能不能扭轉他對她今日遲到的壞印象,不跟她計較今天的白等。
「小光。」毛純兒好笑的說:「那也不用現在去呀,我明天絕不會讓你睡過頭,天一亮就喊你。」
「沒關係啦!我先走了。」她抓起老早就收拾好的包袱,飛也似的奔去。
毛純兒看著她的背影,想起皇上安排她跟在二皇子身旁同出巡的用意,忍不住抿嘴一笑,「不知道皇上說不說得準……」
她的影子才剛消失在門後呢,又見她有如火燒屁股似的沖了回來。
「怎麼了?還是想等到早上吧。」
「不是,我的酒忘了拿。」皇上特別幫她準備的酒呀,這怎麼能忘了。
「真是受不了你,念念不忘的。」毛純兒笑著要宮女們送上兩罈美酒,「少喝點。」
「這麼珍貴的酒當然要省著點喝啦。」孫唯光心滿意足的提著酒罈,衝了出去。
她一向是個正義又有責任感的女孩,這一次皇上給她這個重責大任,那可是代表非常倚重她,她一定得好好表現。
雖然一開始有點小小的差錯,但是後面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
「這真是太過分了。」皇甫擎演臉色相當的難看,他的心情已經不是惡劣能夠形容的。
居然會有這種人、這種事?!
這女人居然連續兩天放他鴿子!他到底是為了什麼得受這種氣川
「小光姑娘已經到了才對呀。」阮公公不解的說。
他一早就先到過寶月樓去了,香妃娘娘說,小光姑娘三更半夜就出門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這裡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別人的?」
如果阮公公硬要說孫唯光已經來了,那他也勉強同意,只是她到底是那匹拉馬車的騾子呢,還是那條剛剛夾著尾巴晃過去的狗?
除了這兩者外,他沒看到有第三種有生命的動物出現。
阮公公在亭子四周繞了一圈,頻頻擦著汗,「這天氣真熱,小光姑娘到哪去了?」
不會又醉倒在哪裡吧?
他也想不通,她一個小小姑娘怎麼會有大大酒量呢?要不是他前幾年陪皇上出巡時,親眼見到她把酒當水喝,他也難以相信。
那年她不過十三歲,就已經是個酒國女英雄了,真多虧了她師父「教導有力」,也還好香妃娘娘出污泥而不染,不碰酒。
他拭著汗,有些埋怨的瞇著眼睛看太陽,突然他一聲叫,「唉呀,公子爺!那裡有個死人哪!」
皇甫擎禎聽他喊得驚慌,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個人掛在樹上,瞧樣子是個女人,一動也不動的。
「真是晦氣、晦氣。」阮公公呸了幾聲,用絲帕遮住眼睛。
也不挑個好地方死,就這麼掛在樹上怪嚇人的。
皇甫擎禎踢起一塊小石頭,正中那人的屁股,對方微微一動,一隻小小的繡花鞋啪的一聲落到地上。
「會動!」阮公公又是一聲驚叫,「不是死人。」
「廢話。」難道他看不出來嗎?
「知道不是死人,阮公公的膽子也大了,走到樹下去仔細瞧瞧,怎麼這個人頭腳朝下地趴在樹幹上,睡成副死人模樣。
他一湊近就聽到輕輕的鼾聲,原來這人是睡死了而不是真的死了,手裡還抓著一個酒罈。
他拿過一根樹枝去撥對方技散的頭髮,又發出了一聲驚叫,「唉呀,公子爺,小光姑娘在這呀!」
昨夜孫唯光等得無聊、等得發悶,等得天遲遲都不亮,於是她乾脆把皇上送的好酒拿來解悶,喝了一壇之後略有醉意,可是還覺得不過瘤,又拎著最後一罈酒,跳到樹上賞明月、飲美酒,等到將酒喝到見底後,她才心滿意足的呼呼大睡。
「什麼?她搞什麼鬼?」皇甫擎禎走過去接過阮公公手上的樹枝,學他撥開她的頭髮,歪著頭細看。
他接觸到一雙又圓又亮,還帶著驚訝的大眼睛。
「做什麼?!」
砰的一聲,孫維光一拳打在他臉上,他毫無備的挨了一拳,倒退一步。
她雙手抓住樹幹,身子一挺轉了一個圈立地,「哪來的色胚,想對本姑娘於什麼!」
她是睡了不是死了,想對她亂來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公子爺,你沒事吧?!」阮公公急叫,「哎,流血了!」他連忙拿手上的絲帕去擦。
皇甫擎禎將他好心的手一揮,自己掏出帕子擦血,罵道:「死丫頭,你敢打我?」還把他打得鼻血直流,他們這個梁子可結大了。
「打你就打你,還要誰同意嗎?」孫唯光回嘴,∼瞥眼見到了阮公公,欣喜的喊道:「小阮,你也來啦,二皇子呢?」
終於等到了,也算是皇天不負苦心人了。
這阮公公的年紀當她爹都可以了,她卻跟著皇上叫他小阮,一點敬老尊賢的規矩都沒有。
「在那邊擦血呢。」他小心的朝皇甫擎禎一指。
「啊?」孫唯光勉強一笑,「騙人的吧?!二皇子怎麼會是個趁人家睡覺想施以輕薄的小人呢?」
「什麼輕薄……」阮公公小聲的附在她耳邊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