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聽越心虛,尷尬不已的看著皇甫擎禎,「真是這樣呀,那真是對不起得很哪。」
「用不著對不起,我記下了,你給我小心一點。」皇甫擎禎忿忿的拒絕了她的歉意,還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他就是天生小心眼,很會記仇。
她吐吐舌頭,低聲對阮公公埋怨,「他好凶呀。」
「天氣熱、天氣熱。」阮公公趕忙說:「火氣難免大。」
不過小光姑娘出手也太重了,讓二皇子不但傷了面子也傷了裡子,他一向就是瞧不起女人的那種男人,現在給她打了這一拳,不知道會有多計較。
雖然說皇上親口囑咐要二皇子不能對小光姑娘無禮,不過這一出城門之後,他實在懷疑皇上的話他會記住幾分。
「你不要生氣。」孫唯光討好的說:「我請你喝酒,大家作個朋友,怎麼樣?」
「跟我作朋友,你也配嗎?」皇甫擎禎怒道:』『我告訴你,少來跟我攀交情、套關係,你是奴才我是主子,你最好牢牢的記住這一點,哼!」
「阮公公,上路。」他氣呼呼的跳進寬敞華麗的馬車,扔下這一句。
「是,公子爺。」阮公公連忙上了馬喝馬起行,嘴裡還不斷地叨念著,「天氣熱、天氣熱……」
「還真是熱呀。」孫唯光坐在他旁邊,回頭對著車簾內的人皺了皺鼻子,小聲的說:「脾氣那麼大,當心爆血管。」
一個黑呼呼的東西穿過車簾被扔出來,孫唯光往旁邊一閃,那東西打到阮公公頭上,原來是個紙鎮。
阮公公唉呀一聲,無辜的揉了揉頭。
「他聽見了,嘻嘻。」孫唯光同情的說:「扔到你啦,疼不疼?」
他委屈的說:「不疼。」
主子拿東西扔你,那是一種賞賜呢,怎麼能疼?
只是他有點希望二皇子有空多練練準頭,他可不想常常平白無故得到這種賞賜。
第二章
「從今天開始,只能一天喝一葫蘆的酒,多了就不行了。」孫唯光拍拍腰間的酒葫芒,對自己發了一個宏願。「絕對要遵守。」
酒是很好喝沒錯啦,但要是喝過頭耽誤了大事,那就不大好,所以還是克制一點比較妥當。
皇上要她來幫二皇子的忙,等到事情結束抓一定會請她喝更好喝的酒,所以還是先忍耐一會,下一罈酒會更好。
她站在皇甫擎禎的房門外,用力的叩了叩,「公子爺。」
沒有回應。
孫唯光又更用力的敲了幾下,「公子爺。」
裡面傳來一道不耐煩的聲音,「滾開。」
「我有事要跟你商量。」真是沒禮貌,人家好聲好氣的跟他說話,怎麼他惡聲惡氣的叫人滾開?
「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滾。」
「可是我一定要跟你說。」這可是大事,得先商量好了明天才能上路,她才不管他的爛脾氣,不滾就是不滾。
她腿一抬,砰的一聲就踢門而入,「這門怎麼這麼不牢靠?碰一下就倒了。」
「孫唯光!」
皇甫擎禎大吼一聲,迅速扯下放在屏風上的衣服,將自己光棵的身體遮住。
他真會被這個設規沒矩、沒上沒下的女人給氣死!
從來,他說的話何曾有人違抗過?他叫人家滾,誰還敢大刺刺的端進來?才一天而已,她就已經讓他嫌惡到了極點。
這往後的路叫他怎麼走下去?
「原來你在洗澡,於麼不早講?」非禮勿視呀,不過既然已經看到了,那也沒辦法,乾脆就多瞄幾眼吧!
不過這都要怪他自己,他只要說一聲他在洗澡,而不是叫她滾開,那她也不會端進來養自己的眼睛呀!
她不急不忙笑嘻嘻的退出去,「我待會再來幄。」
「孫唯光!」他又是一聲怒喊。
「幹什麼?」不能小聲一點嗎?別的客人都要叫他給吵醒了。
「門。」
她點點頭,「瞭解、瞭解。」迅速的把被踢開的門扶起來靠好,站在門外等他穿好衣服。
半晌之後,她才聽到皇甫擎禎從牙縫迸出的話語。「滾進來,你最好有很重要的事。」
她將門稍微抬起來往旁邊一放,再跑一下門可能會裂掉。閃身進房,她笑咪咪的說:「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我是來叫你早點睡,明天一早就要上路。」
「你……」他握起了拳頭,怒目而視。
謝天謝地他離京之前作了一個好安排,要八名大內高手假扮強盜來把她劫走,快則一天慢則兩天他就能擺脫這個臭丫頭了。
否則他絕對沒辦法克制住自己想掐死她的衝動。
「我開玩笑的,怎麼你脾氣這麼大,都不能說笑?」瞧瞧他額上的青筋,爆得那麼高實在挺危險的。
「有話快說!」
孫唯光不怕死的接了一句,「有屁快放。通常這八個字都是連在一起的。」
皇甫擎禎怒道:「你是來試探我的極限的是不是?」
「你老是這麼認真,一點玩笑都不能開嗎?這樣跟你爹可不大像呀。」人家皇上老是笑咪咪的,一副好好脾氣的溫和模樣,怎麼會生了個跟雷公沒兩樣的兒子。
「孫唯光。」他警告她,「我要把你攆出去了。」
她說他認真?哈哈哈,他還真想送她幾聲大笑,如果他笑得出來的話。
他皇甫擎禎是公認的散漫、不莊重加漫不經心。
跟其他出色的皇子一比,他唯一遠勝人家的就是游手好閒和享福作樂的本事。
他是那種遊戲人間的浪子,對什麼事都沒有認真過。
不過跟孫唯光一比,他覺得自己處世的態度似乎還不算太糟糕。
他沒看過比她更……怎麼形容呢?灑脫、坦率、自然還是不怕死?她似乎是很隨心所欲的,好像什麼事都不在乎,他無法找到一個確切的詞來形容她。
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她不怕他,而這讓他很火大。
女人對他只能有兩種反應。
一種是敬他、愛他,一種是懼他、恨他.可孫唯光兩種都不是讓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對付她。
「你要是能把我攆走,我給你拍拍手。腳長在我身上,我要是不肯動你也沒辦法,你就算氣死了,還是攆不走我,那又何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