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她似乎真沒什麼事,腳傷好像也沒讓她太痛,才抱著乾淨的衣物,踏入浴室。
第十章
當他沖完澡,頂著濕漉漉的黑髮走出浴室時,瞧見她似是因為累極,所以側躺在床沿睡著了。
他一邊用毛巾擦拭著濕發,一邊繞過床尾,走到她身側。她腳踝上用毛巾包裹住的冰塊已滾到一旁,而她則是合著眼,像是睡熟了。
也是,她搬過來後,生活作息很規律,晚上幾乎十一點前就會上床休息,沒見她熬過夜。但今晚為了等他,淋了一身濕,又跌傷自己,這樣折騰下來,現在已是凌晨近兩點,她當然累了,也困了。
他撿起冰塊拿進浴室,再回到她身邊看看她的腳踝。
思索了一會兒後,他取來彈性繃帶,自她腳底開始繞起,經過腳踝,往上至小腿才打住。
她睡了,沒辦法繼續冰敷,他只好用纏繃帶的方式,繼續作壓迫性的包紮。
處理好後,他把她的身子稍作移動,好讓她睡得舒服些。接著,他拉來被子為她覆上。
他自衣櫃裡拿出一件外套,關了燈,走到一旁的單人沙發椅上,準備就在那裡暫睡一晚。
他靠著椅背,慢慢閉上眼。
也不知過了多久時間,半夢半醒間,他似乎聽到她在喊他,「澤亞?」
「……」他沉默著,以為自己出現幻聽。她不是睡了?
「澤亞?」
直至清晰的呼喊穿透他耳膜時,他才確定真是她在喊他,「怎麼了?」
「我會冷……」她聲音小小的,帶著一種他聽不出的情緒。
他起身,走到衣櫃前,自底層拿出一條被子,覆蓋在她身上原有的那件被子之上。「來,蓋上。快睡吧,晚安!」在她眉心印下一吻後,他走回沙發椅。
才剛落坐,屁股都還沒坐熱,就又聽到她喊著他,「澤亞?」
「嗯?」
「我……還是覺得很冷。」
很冷?怎麼會?他一點都不覺得室內冷啊。
難道是因為淋了雨,所以她感冒了?
他忙起身,開了燈,走到她身旁。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額……沒發燒。那為什麼她會覺得冷?
「我開暖氣好了。」他按了遙控器,設定溫度後,才道:「這樣應該就不冷了。你有事再喊我,我就在一旁。」
他輕啄了她唇角,關上燈,回到沙發椅上。
他沒睡著,也不敢睡,因為她連喊著兩次她好冷。
外頭的雨勢似乎還很大,他猶能聽見遠處的悶雷聲。這雨,真的夠久了。
幾十分鐘過去,他起身,想到外面倒杯水喝時,身後再度傳來她細細的、帶著不確定的聲音。
「澤亞,我、我真的覺得好冷……」
他狐疑地回過身子,因她的嗓音中,揉著一種他認不清的情緒。
她……究竟怎麼了?
開了燈,走近她,只見她一張小臉紅得猶如熟透、正等待被採食的番茄。
他在床沿落坐,摸了摸她的臉頰……溫溫的,真的不是發燒。那臉頰怎麼會紅成這個樣?
低聲歎息後,他輕道:「你等我一下,我去拿個體溫計幫你量一下體溫好了。」還是小心一點好,用體溫計量量看,若真沒發燒,再問問看她還有沒有其它地方是感到不舒服的。
起身要走,大掌卻被身後突然伸出的小手拉住。「不用體溫計,我沒發燒。我想……我覺得……」她咬著唇,頓住。
見她一臉瑰色,欲言又止,他困惑地看著她,「你需要什麼?」
她半掩星眸,鬆開了他的手。「也許……也許人的體溫會比被子更暖和。」她雙手在被子上扭擰著,粉頰的瑰色更顯深濃。
「你……」他瞪著她。
她眸光落在被子上頭的圖案。好半晌,只見她略移動自己身子,往床的另一側靠去,空出了一個人可躺的位子。
就在她移動間,身上那兩件被子順著她的動作滑落,露出了她的上半身。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把身上那件浴袍脫去,僅剩下嫩綠色的內衣。她白皙的皮膚在燈光下,被暈染出一圈圈的柔輝,像是被打上蘋果光一樣。
他瞪著她,卻也不能否認自己的身子因為她這副模樣,頻頻竄過一陣陣的熱意。他的呼息漸紊,左胸下的律動陡然加速。他是個正常的男人,心愛的女子就在眼前,他怎可能沒有任何旖旎的想望?
已經在被窩裡躺了好一會兒的她,在被子滑落後,冷空氣欺上她肌膚,在她的皮膚上留下淺淺的小疙瘩。
「你……真的還要讓我這樣等著嗎?我們結婚好幾個月了,一直、一直都分房睡,我覺得也許、也許該同床,這樣才是夫妻啊。」她裸露在外的皮膚,慢慢地泛開粉紅色澤。
他依舊瞪著她,喉間像被火焚著,渴望著什麼來滋潤他緊繃的喉。
「澤亞,我……我真的會冷……你可以讓我取暖嗎?」她可以感受到他灼燦發熱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亡。那為什麼,他還沒有任何表示?
他清了清乾澀的喉嚨,低嗓輕揚,「你……你知道我若躺下,就不會只是單純的讓你取暖而已。」他可不是柳下惠。
她目光游移著,似在做最後的決定。良久──
輕輕的歎息後,她倏然掀開覆在她身上的被子,只著同色系蕾絲底褲的下半身瞬間映入他眼底。霎時間,耳中竄入他逐漸明顯的呼息聲,她淡淡笑開,笑中帶抹赧意、帶抹甜。
她雙手移至身後,欲解開內衣的扣環時,床的另一側突然陷下。
男人的精實的身軀欺上她,手掌一併制止她解內衣的動作,他啞著嗓子低低開口:「別脫,要,也該是由我來脫。」他壓下她的身子,吻上她的唇。
嘖,好歹他也是個男人,脫衣服這種事,哪有讓女人主動的道理!
他眸色變得很深濃,溫舌緊緊纏繞她的,像是要把她的靈魂也吸附在他身上一般。他深深地吻著她,兩人的身軀毫無縫隙地貼合在一起。
「澤、澤亞?」她在他的唇移到她頸項上時,才找到機會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