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蓮用力抓著藍偌芙的頭髮,痛得她幾乎無法招架,只得本能而虛弱地護著臉。
「好了,雪蓮,」終於,一個男子自白雪蓮身後出手阻止這瘋狂的攻擊。「你的氣也出得差不多了。」
白雪蓮總算鬆手了。
藍偌芙無力地趴在地上,到現在她仍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不是裴揚要她來的嗎?那個帶她來的年輕人怎麼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雪蓮,」那人走過來檢視她的臉。「你把她的臉打花了,怎麼叫她陪我們玩呢?」
玩?玩什麼?藍偌芙驚覺到話中的危險性,勉強自地上站起來。「你們想幹什麼?」
白雪蓮坐在軟皮沙發上,姿態優雅地修銼著圓潤無瑕的指甲。「不幹什麼,只是要你陪他們玩玩。」
「你……」恐懼倏地爬上藍偌芙的心頭。「你為什麼這麼恨我?我和你無冤無仇啊!」
「錯就錯在你認識裴揚!」白雪蓮陰陰一笑。「小姑娘,天下的男人那麼多,而你偏偏要跟我搶。」
「我的確是認識裴揚,但僅此而已,」藍偌芙總算弄清楚貴婦和裴揚的關係。「不信,你讓裴揚出來當面對質。」
「哼!你當我是三歲小孩?你要是和裴揚沒有絲毫瓜葛,怎麼一聽到他的名字就乖乖上車?」
「你……簡直不可理喻!」藍偌芙氣得叫喊著。
「你敢罵我!」白雪蓮霍然站起來,恨不得用修指甲的銼刀戳死她。幸好兩旁的人及時拉住了她。
「雪蓮,冷靜點!」
「別生氣。」
「你要是殺了她,就沒戲唱了。」
「看她現在的臉,咱們大家的玩興也大減了。」
「不如先關她幾天,等她臉好些,我們再……」
眾混混連忙帶哄帶勸地遊說著,他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
「好,就依你們的。」白雪蓮斜睨著藍偌芙,笑道:「別怪我,要怪,就怪裴揚吧!把她拉到小暗房去!我眼不見為淨!」
藍偌芙用力掙扎,卻掙不出男人的臂彎。「你們……瘋子!你們都是瘋子!」她只能大聲抗議。
她被粗暴地推進一間陰暗的小房間,那裡只有可容轉身的空間、滿佈的灰塵和霉味。藍偌芙屈膝靠牆而坐,這時候,她才感到口中鹹鹹的血味及臉上殘餘的痛楚。氣憤的淚水滑落臉龐,滲入嘴角,經過味蕾又是另一種苦澀。
「要怪,就怪裴楊吧……」女人殘酷的聲音再度響起。
裴揚!為什麼?為什麼裴揚要這麼對待她?那貴婦顯然和他有著非比尋常的關係,但干自己何事?對她而言,裴揚不過是個陌生而好心的朋友。他憑什麼讓那貴婦如此侮辱她?她突然想到,對於裴揚的一切,她根本一無所知……裴揚到底對那女人說了什麼?
「裴揚,」白雪蓮嬌媚地一笑。「難得你會主動來看我。」
「她呢?」裴揚單刀直入地問起。
「誰呀?」白雪蓮佯裝不知。
「不要對我裝傻,雪蓮,你找人誘騙一個無辜的女孩到這裡,別以為我會被蒙在鼓裡。」
白雪蓮臉上的嬌媚倏然消失,繼而忿恨地說:「她不在這裡。」
「難道你那部紅色的法拉利被偷了不成?」
「你親眼見到那珍貴的小情人被我綁架來了嗎?」
「差不多。而且,別忘了,你逾矩的行為已構成刑事犯罪。」
白雪蓮哈哈大笑。「法律在我眼裡不值一提。」
裴揚看著她,淡漠的神情中有一抹不耐。「少說廢話,我自己動手了。」說著便轉身準備搜尋。
「你有本事就把她找出來!」白雪蓮朝著他的背影怒叫。
這間沒人……這地方也沒有……經過一番仔細找尋,裴揚幾乎要放棄了。為什麼沒有她的蹤跡?他得靜下心來,仔細想一想。難道還有遺漏的地方?突然,別墅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浮現在他腦海中,記得第一次見面時,白雪蓮曾帶他看過的一個極小且陰暗無窗的房間。難道……他竟遺忘了它!
他立即步行至那個小房間,試了試門把卻打不開。這難不倒他,哼!別忘了他是在什麼環境中長大的。他拿出隨身的小工具,開始運作。
藍偌芙恍惚聽到門把轉動的聲音,本能地跳了起來。他們會怎樣對付她?門鎖扭動的聲音使她悚然而驚。對了!她可以在門打開的剎那,用力衝出去,或許還有一絲逃生的希望。
她側耳凝神傾聽,心跳加快。
對!衝出去!就是現在!她傾盡全力往外衝,外面的陽光亮得她睜不開眼,倏地,一隻有力的手猛然從後面拉住她。藍偌芙反射性地叫了一聲。
「你還好吧?剛才差點把我撞倒了。」
這聲音是……藍偌芙猛回頭,見是裴揚?她不禁怒從中來。「你到底要怎樣作弄我才甘心?」
「你在說什麼?」裴揚愕然鬆了手。「你的臉怎麼……」那微腫的臉頰、紅色的手印、還有嘴角的血跡……
「你怎麼不去問問你的老相好?」憤怒、委屈同時湧上心頭,藍偌芙硬是壓抑著哽咽,憤然從齒縫間迸出字句。
白雪蓮!她到底是何居心?竟對素昧平生的女孩下此重手。他思忖著,不禁伸手檢視藍偌關的臉,卻被她用力拂開。
「你少惺惺作態!」
他並不回答她的問題。「你怎麼會在這裡?」
「是你叫人找我來的!」藍偌芙憤怒的眼眶蓄滿了不平的淚水。「我到底什麼地方得罪了你?你要這樣羞辱我?」
「我並沒有叫任何人找你……」他看著淚眼婆娑的她。「陌生人隨口一說,你就信了?」
「我……」藍偌芙為之語塞,過了好一會兒,才低頭輕聲說:「我當你是朋友啊。」
裴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這麼信任找?」
「我……」她猛揖頭,正巧迎上他的目光。
剎那間,藍偌芙肯定自己是信任他的,打從第一次遇見他,她就不曾懷疑過他的友善親切,彷彿只要有他在,一切難題便能迎刃而解。然而,為什麼會這樣?她真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