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小聲點,別震破我老太婆的耳朵。」她不當聾子。
「婆,你一點都不生氣嗎?她就是我說的那個壞女巫,使巫術搶我的男朋友。」她應該站在她這一邊,和她同聲討伐。
姑婆抽了口煙,又拿起煙桿子往她額頭一敲。「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去把豆芽摘一摘,順便把碗洗一洗。」
「為什麼是我,我才不……」她是雙手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耶!做家事會磨粗她的手。
「去。」一聲低喝出自杭縱天的口。
聞聲她只好訕訕然地起身,一副不滿的模樣。
杭丹虹很怕她的大哥,也不敢隨便跟他撒嬌,偶爾打個電話吐吐苦水,再多她就沒膽子了,敬畏在心。
「多動有益身心呀!杭同學。」幸好她們家有「男傭」代勞,唐晨陽的存在是唐家女人的福音。
「你……」竟敢譏笑她?!
「杭丹虹,你要我說第二遍嗎?」黑眸一瞟,冷冽得嚇人。
「好嘛!好嘛!我不說就是了,又不是我背著女友偷腥……」盡會怪她,做錯事的人可是他耶!
「丫頭——」還說個沒完,真是不怕疼。
一瞧見姑婆又舉高水煙桿,杭丹虹嘀咕地一閃身,「你們都欺負我。」
明明她才是這個家的主人之一,結果地位不如外人,每個人都將她視若無物,一點也不把她放在眼裡。
「杭同學,我最善良了,我們去逛街,刷你哥的金卡……」彌補她以前對她的傷害。
「給我坐下。」她想溜,沒那麼容易。
唐迎晞笑得很僵地想甩掉捉住細腕的大掌。「你們要談家務事,我在場不太方便吧!」
「你確定溜得掉?」她別想丟下他一個人,獨自逍遙去。
「人因夢想而偉大,總要不斷嘗試才能知道能不能美夢成真。」而她顯然溜得太慢了,早在浴室時就該攀窗離去。
她只愛挑釁,搶奪號稱真情不移的愛情,印證男人所謂的愛有多脆弱,誓言猶在耳畔,心已走遠,稍微誘惑就兵敗如山倒,不堪一擊。
但是要她收拾殘局……
哈!抱歉了,她不是慈濟義工,不做成仙成佛的好事,各自傷心各自黯然,她可沒用強硬的手段逼使人屈服,別人要愛上她非她之過,她總不能說:「不,我不愛男人,我是女同志。」
「你比較適合作惡夢。」以她惡劣的性格來說。
「喝!我膽子不大,別嚇我。」唉!她這叫打虎不著反遭虎爪一抓嗎?「關姊姊,你的男朋友很不受教,你要不要帶回去自行管教?」
唐迎晞說到「你的男朋友」時,腰際忽地一緊,勒得她腸子差點往上擠。
有必要這麼報復她嗎?開開玩笑不成呀!小氣又彆扭的男人。
「縱天,我們可以私下談一談嗎?」關潔兒不想把私事攤在眾人面前。
杭縱天看了她一眼,心裡除了抱歉外一點愛的感覺都沒有,曾經他怎麼以為自己可以跟她過一輩子呢?「這裡沒有外人,不需要私底下談。」
「沒有外人?」她苦笑地瞄向不姓杭的女孩,眼底透著澀然。「那麼我算自己人還是外人?」
在這裡她大概是唯一的外人,這個家庭從未接納過她,包括漠視她的姑婆和出言無狀的丹虹,自始至終她都被排拒在外。
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麼事,為何她們一開始就不喜歡她,從未改變地當她只是過客。
「你……」他頓了頓,思索最不傷人的詞彙。「你很好,是個男人該視若珍寶的好女人。」愛她的男人。
「而好女人往往比較吃虧是不是,因為我們學不會壞女人的手段。」注定要為男人傷心。
唐迎晞的身子縮了縮,對她意有所指的手段感到一陣心虛。
「好與壞因人而異,你有很多別人學不來的優點,但……那不是我要的。」他不是能帶給她幸福的人。
關潔兒笑得很淡,「你知道嗎?平時你很少跟我說這麼多話,我都快忘了我們為什麼相愛。」
她想哭卻哭不出來,因為淚已流乾了。
「潔兒,我喜歡過你,就……只是喜歡。」這份喜歡在她的主動下,可以輕吻、可以上床,卻不會轉變成愛。
他們不適合,而他真的很抱歉一直要到遇到對的人的時候才能發現這個事實。
「別說,不要從你口中說出殘酷的話語。」她現在脆弱得不堪一擊。
「潔兒,你一向冷靜得令人敬佩,你會如以往堅強的。」他辜負她,情非得已。
關潔兒憤慨地握掌成拳,「遇到這種事誰能冷靜,你不覺得對我的要求太苛刻了?」
她在忍耐,忍著不惡言相向,她還是想要他回到她身邊,不願正式決裂。
「我很抱歉……」傷害已經造成,他能做的是盡快讓她接受,平復她的怨氣。
「不要抱歉,真的不要,爸爸問我們的婚期定在何時,他要先擬定宴客名單。」她不讓他說出那會決定他們關係的字眼。
「潔兒,我想要你明白,我不一樣了,我們回不到從前……」她怎能平靜地恍若無事,漠視已成結局的事實。
她不理智地一喊,「我不管,你允諾要娶我,我們的婚事就不會中斷,不論你心裡想什麼,這是你欠我的,你必須償還。」
「你……」面對激動的她,杭縱天狠不下心提出分手。
錯不在她,而且她真的為他付出很多,七年的時間不算短,她無怨無悔的等待,除了太急於將他推上醫界的金字塔頂峰,可說是沒有讓人嫌棄的缺點。
幾近完美的女人,優雅而談吐不俗,姣好的容貌配上高雅氣質,又是個細心認真的好醫師,錯過她,絕對是男人的損失。
「你們到底談完了沒?要分不分的拖泥帶水,我肚子餓了。」有那麼難分難捨嗎?刀子磨利點不就一刀兩斷。
打了個哈欠的唐迎晞顯得慵懶,她倚著杭縱天抬高性感美腿,嬌媚婀娜地置於椅手,衣衫半敞展露著小女人剛承雨露的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