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們之間一旦失去了信任,又該如何維持下去?所以至少要聽他親口說出來再做判斷……沒錯!要對他,也對自己有點信心。
現在回想起來,那個叫努娜的女人臉上的炫耀神色,眼底帶著挑釁,讓她回想起二娘以前總喜歡故意跑來娘面前訴說著爹是如何寵她、疼她的,娘每每聽了傷心欲絕,只能天天以淚洗面……
有沒有可能根本什麼都沒發生,是努娜刻意安排的?
其實就在瀲灩衝出房門的那一刻,因為宿醉而意識不清的滕冥,這才看清自己抱著的女人居然是努娜,整個人立刻清醒過來。
「怎麼會是你?」他將她推下床榻。「滾開!」
「王爺……」眼看就要成功了,努娜很不甘心。
「誰讓你待在這裡的?」滕冥支著額頭呻吟。
「既然王爺不想讓王妃擔心,那麼努娜當然要留下來伺候了。」剛剛他明明抱著她,為什麼現在又推開她了?
「出去!」忍著頭痛,他在嘴裡低咒一聲。
「王爺已經不喜歡努娜了嗎?如果不喜歡,應該早就把努娜送人了,但王爺一直留著努娜,沒有送人,還以為王爺對努娜是有感情的……」
聞言,滕冥皺起兩道濃眉。「因為你是父王賞賜的,要把他賞賜的東西送給別人,那可是大不敬的行為。」
努娜臉色發白。「不……努娜不相信……王爺該不會真的愛上那個女人了?她有哪一點好?努娜跟著王爺最久了,王妃的位子應該是我的才對……」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他怒聲問。
她依然執迷不悟。「王爺要娶的應該是可以和你並肩作戰的女人,而不是像她那樣只會要人保護……」
「住口!你已經忘了自己的身份……」
「沒有人比我更愛王爺……」努娜撲到他的腳邊。
滕冥咆哮。「來人!」
「王爺?」外頭的侍衛驚疑不定地衝進來。
「把她關進房裡好好反省,沒有本王的命令,不准讓她出來!」
雖然不曉得發生什麼事,但他們可不敢多問,一起拖著努娜出去,她大聲哭叫,萬分不甘心。
「昨晚真的喝太多了……」原本只是為了減輕疼痛,不料卻發生這種事,可別傳到瀲灩耳裡,她鐵定會誤會的。
抱著頭痛欲裂的腦袋,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許久以後,才讓巴蒙進來伺候他更衣。「昨晚怎麼會睡在這兒?」
巴蒙取來乾淨的衣物,為他穿上。「因為王爺在醉倒之前說不想嚇到王妃了,所以卑職才讓王爺睡在這兒。」
「嗯。」他按了按眉心,都想起來了。
「卑職是想努娜原本就是王爺的人,就算待在這兒伺候王爺,王妃知道了應該也會諒解才對……」
「你說什麼?」滕冥愣住。
「卑職聽輪班的侍衛說,王妃好像……哭著跑出去……」
「她來過了?」滕冥瞠目結舌。
「是……」巴蒙以為自己做錯什麼了。
「你說她哭了?」他用力地拍了下額頭,最不想讓她撞見,卻還是看到了。
巴蒙回想一下。「聽說王妃眼睛紅紅的……」
「可惡!」滕冥自己繫著腰帶,人已經往房外沖了。
來到寢房,只有一個侍女在整理東西,卻不見瀲灩的人影。
「王妃人呢?」他焦急地問。
「王爺……」侍女慌忙起身。
「別讓本王再問一遍!」
「王妃……王妃……她走了……」被他一吼,侍女嚇得話說得結結巴巴。
「走了?走去哪裡?」
她縮了下脖子。「王妃只說要走……好像離開王府了……」
「她膽敢這樣就走了?」滕冥氣吼吼地咆哮。
也不給他個解釋的機會,就這樣一走了之……
那個女人別想這樣就把他打發了!
滕冥臉色鐵青到了極點,像尊憤怒的戰神,即將大開殺戒似的,幾個經過的侍女嚇得跪倒在地。
「給本王備馬!」
*** *** ***
「王妃要走去哪裡?」侍女看她越走越遠,很是擔憂。
瀲灩直到走得腳都酸了,整個人也冷靜下來,決定回去把事情弄個清楚,於是看了看陌生的四周。
「這兒是什麼地方?」
「我們好像迷路了。」侍女東張西望,也不認得。
「你去問問看怎麼回去。」瀲灩交代,瞧這兒還挺熱鬧的,人來人往,有點像市集。
「好心的姑娘……給點吃的吧……」
裙擺被一隻瘦骨嶙峋的手掌給扯住,讓瀲灩不得不低下頭來,那是個坐正路邊的乞婦,身上的衣裙早已破爛污穢,用一塊已經看不出花色的布裹住了臉。
「好心的姑娘……」乞婦的聲音異常的粗嗄,像是喉嚨曾經受過傷。
「我身上沒有吃的東西……」剛才離開得太匆忙了,她根本什麼都沒帶。
「那就賞點值錢的東西吧,我好幾天沒吃了……」
她起了惻隱之心,於是看了下自己身上佩戴的飾物,取下手腕上的一隻銀質手環,便蹲下身來。「我只有這個,你拿去吧。」
「謝謝好心的姑娘……」乞婦伸出髒兮兮的手心,接過手環。
「你快去換點東西來吃……」
才這麼說著,乞婦突然像中了邪似的,瞪著垂掛在她胸前的青金石墜子。「這個……這個是……」
瀲灩才發現原本貼著肌膚戴著的墜子不知何時跑了出來。「這個不行給你……」她連忙要將它藏回衣服內。
「這……這是……」乞婦一把抓住墜子,腦中的混沌似乎清明了,她想起來……
正巧侍女回來了,連忙將瀲灩拉開,把墜子從對方手中奪回來。「喂……你想幹什麼?王妃,這個人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沒有。」她搖了搖頭。
「你是王……王妃?」乞婦急促地喘著氣,變得十分激動,好像想要撲過來似的。
侍女警告地一瞥。「沒錯,她就是嘯王妃,要是你敢對她無禮的話,可是會受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