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頭?」鄭之怕怕,這男人邪氣的讓他心跳加速,生起一股戰慄。
「鄭之你也出去吧!」綠蘋下令。
「但是……」鄭之雖怕卻不願走,他警戒的望著眼前這個邪魅的男人,怕左翼會對捕頭不利。
「跟兄弟說我沒事,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進來。」
「捕頭?!」
「出去。」綠蘋沒有那個精力再去說服想保護她的鄭之,她眼前還有更大的麻煩需要處理。
「是。」鄭之見果花大姊端出架式,也不得不聽命。
一干閒人全都出去後,一臉擔心的多爾和瓦簽便將門關了起來。他們第一次看到主子失常。
綠蘋的笑容沒了,見到左翼的喜悅變成了害怕,「阿翼?」
左翼怒瞪她,一手緊捏著烏骨天蠶扇。她知道他回中原三年了,她知道他一直在找她,她知道他一直在等她,而她卻沒有一點想見他的衝動,沒有一點想讓他知道她還活著的念頭,她怎麼能這樣對他?她怎能棄他在痛苦和悔恨中翻滾?她怎麼能讓他在不確定的思念深海中如一條快要溺斃的魚?他的妻子,他要廝守一輩子的女人,竟然如此殘忍的將他棄之在一旁!
「不要叫我!我就那麼讓你難以做齒?!」左翼被綠蘋的不願承認傷到了心。
「阿翼,對不起!」綠蘋咬住下唇。她沒有站起來,將受傷的臉頰側過去背對著他。
左翼太痛苦了,他沒有發現綠蘋的異常,他捏緊手中的扇子,壓抑自己的痛苦和龐大的怒氣說道:「你怎麼能這樣對我?!三年了,我不信憑你現在的身份,你會不知道我在找你!」
左翼強烈的感受到被至愛背叛的痛苦,受不了綠蘋的無動於衷,他憤怒的把扇子打在桌上,桌子上的東西因震動而掉落在地。
物品的墜地聲讓綠蘋驚跳,「對不起,對不起!」她只能說這些,因馮她是故意的。
她是故意不讓他找到她,不然憑左翼的本事,他不會沒有她一點的蛛絲馬跡,他不會拿到錯誤的消息,讓她近在身邊卻又找不到她,她沒有任何可以為自己辯解的理由。
「不要再說對不起!你沒有其他話要說嗎?」左翼怒吼,根本就不管外面有人在。
多爾、瓦簽、鄭之和薩深雲臉上全都閃過一抹憂心之色,尤其左翼異於平常的狂吼更讓他們的心一上一下的跳著。
「沒有。」綠蘋冷靜的回答。
聞言,左翼突然的平靜下來,「沒有?!沒有?!」他後退了一步。「我的妻子在離開我十年後,竟沒有任何一句話可以說。」他的臉整個蒼白起來,他從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
十年了,他的小蘋果花依舊將他推拒在生命之外,十年前他只擁有她的一切三天;
十年後她還是狼心的讓他失去她,也許他從來就沒能擁有過她吧。
「對不起。」綠蘋側看著左翼,沒有辦法轉頭去面對他,甚至沒有辦法讓自己站起來。
「我不要對不起,不要對不起。」左翼低喃著,「該死的,那我要什麼呢?」他轉而低咆,有如一頭受傷的野獸。
「阿翼?」不要這麼悲傷。綠蘋隱忍著不讓這句話說出口。
「不要那樣叫我!」左翼冷冽的神將綠蘋的心撕裂。「你沒有資格,你沒有資格,那個愛我的小蘋果花已經不在了。」她怎麼能忘了她曾說過她不會後悔嫁給他,這就是她不後悔的作法嗎?
綠蘋咬著唇不說話,心中狂喊著,不!阿翼,你的蘋果花還在,只是她不再完美無缺了,只是不再能夠驕傲的站在你的面前,只因她怕你不能接受現在的她,只因她保不住你們的孩子。
師父他們不敢開口,不代表她就不知道,她的孩子沒了,做為母親的她怎麼會感受不到那股失落,還有在失去他時失聲驚叫的痛楚。
「哈!那我這十年的堅持是為了什麼?」左翼突然瘋狂的大笑。想起這十年來他為她飽嘗的煎熬,他就更加無法接受他從沒擁有過她的事實,這教他幾乎笑到想流淚。
「夠了!不要傷害自己。」綠蘋紅了眼怒斥。
「是你傷了我。你怎麼能夠這樣對我?!」左翼發狂的笑聲嘎然而止,他不知道他的話在綠蘋早已內疚的心房上劃下一道深深的傷口。
綠蘋只能瞪著虛無的一點道歉:「對不起。」
「夠了!我說了我不要對不起。」左翼受不了綠蘋的道歉,那好像證明他早就不再擁有她。
左翼氣極的上前抓住綠蘋的手腕讓她轉頭面對他,如果她不要他,他要她當著他的面說,斷了他所有的期望,毀了他這十年來所有堅持的信念,只因他不要在找到她後,面對地無言的責備。
綠蘋來不及掩蓋臉頰上的傷,她清楚的看見左翼臉上的愕然,淚水猛地滑下她的臉頰,「對不起。」
左翼不信的搖頭,他的手顫抖的撫上綠蘋臉上的疤痕,「是誰?是誰?我要把他碎屍萬段!」
「對不起。」綠蘋低喃。
「蘋兒?」左翼發現綠蘋不對勁,卻不知道綠蘋這幾年來的堅強,只是對加諸在她身上一切的抗議和對左翼渴望的等待,一旦少了支撐下去的力量,她就只剩下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
「對不起。」綠蘋說著就昏了過去。
「蘋兒!」左翼抱住她虛軟的身體。
左翼悲痛的狂吼讓門外擔心的人全衝了進來。
「叫大夫!」左翼對進來的人大叫。他沒有看見其他人的慌亂,他驚懼的心靈只有綠蘋的倩影和她蒼白的面容。
剛才他到底是做了什麼,說了什麼啊!
「左翼,把她放下來,大夫快要來了。」薩深雲要求他,看著左翼緊緊的抱住果花,那模樣好似她會平空消失一樣。
「不!」左翼沒有辦法忍受綠蘋離開他的懷中,即使只有一下子,他也沒有辦法接受,他必須抱著綠蘋才能讓自己相信她不會又不見。深雲沒有愛過,怎麼能夠瞭解他那種曾經擁有卻又無緣無故失去的恐懼,那種不知而來的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