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出國前你才高我二公分,我去英國看你的那次,你竟然一口氣多了我七公分。害我當時以為外國食物比較能把人養高,還猛吃了一堆高熱量的乳酪與馬鈴薯製品。」原來小睿到了英國會長得像外國人一般高,是因為沒有繼續服藥的關係。而她自從國三之後,幾乎沒再長高,高中三年只多長了三公分。
「我的身高只有一七九公分,比起你的一七一公分,我不算高了。」
現在是什麼情況?身高討論大會?小麟夠高了吧?東分女性超過一百七十公分的人不多了。而……小睿在湊熱鬧個什麼勁?瞧小睿平日一臉酷冰樣,沒想到他竟然會像個平凡人一般介意高矮問題。殷明琦實在很想打斷他們的討論,請不務正業的兩人中止這個沒啥營養的話題,開始進入工作狀態。
「老闆,麻煩你回神好嗎?」他喚起殷睿麟在公司被部屬們私下起的謔稱。
「有事?」她分神瞥了表哥一眼。
「老闆,我有約了幾個攝影同好,下班後一起去拍些夜景。基本上,我很注重生活品質,我個人不想將大好青春耗在公司裡加班賣命。麻煩兩位多花些心思在公事上,我不想受到牽連跟著拖晚下班時間。」他肯繼續待在公司裡工作,已經算是很給她面子了。不然這麼市儈又常加班的商業工作,怎麼留得住他充滿藝術的心。
「再等一下就好。」她在鏡前不滿意的比了又比,努力思索有什麼方式可以將他曬黑,然後她可以快速美白。
「不能再等了!」外頭那群人派他進來當敢死隊,就是為了提醒這位已經持續罷工二小時的老闆。「除非你下班之後陪我約會,不然請老闆盡速就定工作崗位!」
「約會?!」聞言,殷睿騏冷眸微瞇。
第七章
「小麟,殷明琦一直嚷著跟你求婚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回家之後,殷睿騏臉色不善的詢問。
「哪一家美白的產品比較好?左旋C?葡萄耔精華?特殊活菌?」她手拿一疊保養品目錄,窩在沙發上埋頭研究著。
「他今天在辦公室一直想約你出去,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有這些小動作的?」他銳眸陰鷙,猶如眼前乍然出現國際十大通緝要犯。
「淡化黑眼圈……嗯,這個我也需要,最近熬夜熬得有點凶,難怪肌膚的狀況有些不理想。」死也不承認自己的肌膚出現老化現象,她現在才二十六歲又五個月而已。
「你有跟殷明琦出去約過會嗎?」有的話,明天他就拿槍轟掉殷明琦的色狼之心。
「眼角跟唇角細紋……這個我沒有吧……」纖手一撈,隨即拿起沙發旁的小鏡子,擠眉弄眼、紅唇微噘,將多種常用表情全都展露一回,仔細檢視是否有皺紋出現。結論……「先買一罐回來備用,也許以後會用到。」手中鋼筆把這項保養品也圈了起來。
「殷明琦有牽過你的手嗎?有摟過你的腰嗎?」有的話,待會兒他立刻出門將殷明琦轟成蜂窩。
「去橘皮組織?這是什麼?全身乳液……有這麼多牌子啊!」傻眼。她對保養品沒有研究,平日埋首工作,手邊只有基礎化妝用的幾個瓶罐,一時之間也不清楚各家品牌的優劣。
「小麟。」
某酷男受夠二人各說各話、一點交集也沒有的對談情況。
大掌一抽,一整疊型錄全被沒收。「我問的話你還沒有回答。」長腿一站、雙手抱胸、冷肅眼眸一瞪,氣勢逼人的開始拷問。
「謝謝。」她正愁兩隻手都沒空哩。
將小鏡子換到左手,右手撈起一旁的電話,她撥了一串號碼。
「晴之,我是睿麟,你現在方便講電話嗎?」晴之是聖德蓮的校花,是她們那一群人裡頭,最注重外貌跟保養的人了。
晴之?小麟的高中好友。那個叫作晴之的人,與他的問題有什麼干係?
沒多久,殷睿騏發現她竟然跟高中好友通起電話討論保養品的挑選,還頻頻做筆記的模樣,分明是沒把他放在眼裡。令多少國際恐怖份子懼怕不已的他,存在感竟然比那些巴掌大的小罐子還不如!
大掌一按,切斷通話,再用力一拔,連電話線也一併扯掉。
很好,徹底截斷她對外的注意力了。
「小睿,你在幹嘛?」小臉微皺。她跟晴之才剛講完美白面膜的挑選,還有一堆保養產品她還沒問清楚哪家牌子比較好用。
看著他手中那條電話線,她瞬時明瞭,想再次跟晴之講電話之前,得先解決他的事情。
她掛回手中的話筒。「有事嗎?」
「有。」殷睿騏把電話線往地上隨意一扔。「我剛剛問了好幾個問題。答案?」
問題?他剛剛好像有在說話,不過她沒仔細聽。
「可以勞煩尊駕再重複一次嗎?」她小心陪笑。
「殷明琦什麼時候開始追求你?你們有出去約過會嗎?那個死小子有摸過你的手、碰到你的腰嗎?」微惱低吼。
「殷明琦……」努力回想,今天表哥做了什麼大事情,惹得平常沒啥情緒反應的他,有如此鮮明的表情跟情緒波動。下次,記得學起來,也許以後她可以學以致用。
「你是說表哥說要約我出去的那句玩笑話?」綜合今天發生的事情與小睿的話,應該就是她跟殷明琦之間的那一樁陳年舊事。
殷睿騏輕哼了聲。
「表哥從很久以前就經常說愛我,即使旁邊有觀眾,甚至有一大群人,他也從不害臊地大聲示愛。」唉,說到這一點,某人就要檢討一下,多跟表哥學習才是。
「很久以前是多久?」他再輕哼了聲,只是這次用力了些。
「從我大學開始。」
「大學?你大學不是在美國讀書嗎?」他曾經跑到那間學校遠遠望過她幾次。校風頗純樸的校園何時出現不安好心的色狼了?
「表哥跟我一樣讀史丹佛大學。我一年級下學期的時候,他就從耶魯那邊轉學過來了。研究所他也是讀史丹佛,我們兩個讀同一個科系,在學校經常會遇到。」在史丹佛,同樣是台灣來的留學生很少,少到在校園裡、在學生聚會裡,想要彼此不碰頭都有些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