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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 黑夜

第 12 頁

 

  「白嬸,還是你行。你在廚房裡忙了一整天了,快回房休息吧,剩下的我來就行了。」杜宛燕笑說著。

  白嬸精明的老眼看了看大爺一眼,想起那一夜大爺抱著小三時的模樣。

  從來沒見大爺這麼逾矩過,小三當時只不過是流了點鼻血,照理來說,大爺應該讓翠萍去處理,怎麼會就這樣抱著小三回房?這讓白嬸不起疑竇都難。

  「小三,你的腳全好了嗎?這熱水你提得動嗎?」

  白嬸的話一問出口,羅傑的視線就不由自主地瞥向小三穿著素面布鞋的小腳。

  「白嬸,我的腳已經好了。況且這水不重,你放心吧。」杜宛燕推著白嬸的背。

  燒熱的水,必須提進浴室內,再放入大木桶中,然後在大木桶中添加冷水,直到水溫適宜。

  「大爺,你不是向來不用丫頭服侍沐浴的嗎?」白嬸問得意味深長,接著又燒起另一爐灶的火。

  雙火齊燒,才有足夠的熱水讓羅傑龐大的身軀沐浴。

  「白嬸,我今兒個累了。」羅傑只好找個借口。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做什麼。

  白嬸會意的笑了笑,沒再多問,邁開步伐,往下人房走去。

  杜宛燕想從他的表情裡瞧出一點端倪,無奈他的表情依然糾結著,她實在無法猜出他今晚反常的心思。

  他的五官太過深刻,臉形太剛正,眉太濃,下顎太緊繃,連身軀都太龐大,那雙令人膽顫的厲眼,總是讓人不寒而慄。

  只不過她已經習慣了他,她對他不但沒感到任何懼意,反而還深深仰慕起他的身材相貌。

  這是天賜的好機會,她不想錯過。他棄她如敝屣,偏偏她無法就此甘心,雖然她不像安慧蓮那樣明眸皓齒、粉妝玉琢,但她也要擾得他無法安寧。

  她起了壞心眼,她想勾引他,等著破壞他和安慧蓮的感情。她知道自己這樣很糟糕,卻無法克制那份妒意。

  她可以原諒羅家對杜家無情無義的一切作為,因為那就是商場、是人性,卻無法原諒羅傑與安慧蓮的花前月下。

  半年為期是吧?如果她能在這半年內破壞他和安慧蓮的感情,然後再一走了之,這樣是不是就能彌補她曾被囚入地牢的傷害?

  她的心思越來越澄明,前些日子的混亂逐漸釐清。

  她想要拆散羅傑和安慧蓮,她不想看他就這麼幸福的娶妻生子,在她發生這麼一連串悲苦的事情之後,她無法做到祝福他的境界。

  他若知道她就是杜宛燕,還變成他感情的絆腳石,一定會後悔當時將她從河中救起。

  見白嬸走遠後,她才問:「大爺,需要我服侍更衣嗎?」

  「要。」他點頭。

  「大爺不是一向不讓奴婢服侍更衣的?」

  「服侍我更衣,本來就是奴婢該做的事。」

  灶裡的火燒著,嗶嗶剝剝吞噬著木塊,沒有一時半刻,水是無法燒熱的;她拿了塊木頭,蹲了下來打算添加柴火,實則是被他的舉止弄得心神不安。今夜的他果真無法用常理來判斷。

  他站在她身後,看著她蹲下來的背影,突然有股衝動,很想就這麼撩起她的長髮,好確定心中的想法。

  只是,伸到一半的手卻僵在半空中,他還是沒那勇氣。

  「啊……」她唉叫了聲。

  「怎麼了?」他連忙蹲到她身邊,看見她將手縮回,對著食指拚命吹氣。

  不用她說,他立刻扣住她的手臂,將她拉離灶火。

  「沒事,不小心灼傷了。」她尷尬的笑了笑。「大爺,很抱歉,我好像笨了點,老是在你面前這兒傷那兒痛的。」

  「你去休息吧,剩下的我自己來就行了。」他不該讓她做這些事的。

  「不用。只是一點點小燙傷而已,我本來就該服侍大爺的。」

  兩人有著片刻的靜默,各懷心思。她想要誘引他,他想要更瞭解她。

  水燒熱後,他沒讓她動手,水勺一舀,動作俐落地將熱水舀進木桶中,再提起木桶走進浴室,再將木桶的熱水倒進足以容納兩人的大木桶中。

  來來回回提了三次熱水和兩次冷水,終於將大木桶注入七分滿。

  她跟著他走進浴室裡。夜未央,氣氛正好,她卻怎麼也使不出什麼狐媚的手段。

  「大爺,我服侍你更衣吧。」她的手停在他胸口,視線盯著他的衣襟。

  剛剛在屋外沒注意,此刻昏暗的燭火下,他看見她那一臉被炭火弄髒的污漬。

  「你的臉……」像是忍受不了她那乾淨的臉龐被沾上污黑,他以拇指抹上她的臉頰。

  「大爺……」她喃喃叫著,抬起的眼對上了他深邃的眸。

  「這裡髒了。」當他的手指碰上她柔嫩的臉頰時,這絕對是讓他身不由己的蠱惑。

  她踮起腳尖,雙掌同時按上他的胸口,她可以感受到他那如雷鳴、如鼓聲的心跳。

  她得穩住自己呀,這絕對是個大好機會,孤男寡女在浴室裡,絕對可以激起一波大漣漪。

  「大爺,我替你更衣了。」她手指怯怯地想解開他的衣扣,卻心慌到手指幾乎打了結。

  她的小手在他胸口亂爬著,他卻無力阻止。她果真是小燕兒,唯有小燕兒是從小就不怕他的,唯有小燕兒才敢對他如此大膽。

  「小三……」他空著的另一隻手穿過她柔軟的髮絲,撫上她後頸,頸上有著高熱的體溫,是否同時蘊藏著一片飄飛的落葉?

  兩人的距離是如此靠近,彼此的呼吸紊亂,同時鼓動那急促的心跳聲,幸好他的膚色黝黑,看不出已經燥熱的臉色,而她的雪白雙頰卻已映照如火光般嫣紅。

  「大爺,你的鈕扣很難解。」她氣息不穩,全數吐在他胸前。

  「我自己來吧。」像是螻蟻爬上心口,以往對姑娘家隔出距離的他,終於被她給擊得潰不成軍。

  「大爺,我該服侍你的。」她眼裡散發出兩小簇奇異的光焰,聲音依舊甜甜軟軟,像極了融入嘴裡的糖葫蘆。

  「是嗎?」他的喉頭繃緊,大手離開她的臉頰,改扣住她那一雙在他胸前亂摸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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