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吃了她卻不想認,而是當時尚有太多閒雜人在,不適合談那件事。
因此一回到霄王府,司徒馳便來到崧瀾院,準備說服她,要她隨自己離開京城,找一處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廝守一生。
「你先下去,我有話要和少夫人說。」
「是。」
屏退小靜後,司徒馳素來冷峻的目光,灼熱的凝視著花掬夢。
「小叔,你有什麼話……想對我說?」他熱烈的視線看得她心頭一跳。
「我們離開霄王府,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去。」他猛然執起她的手,牢牢握在掌心裡。
她怔愣的睞住他。「為、為什麼要這麼做?」
「那樣我們就能結為夫妻,共度白首。」
頃刻間,天崩了、地塌了,彷彿眼前的一切都停住了。花掬夢瞬也不瞬的注視著他,屏住呼息,以為自己身在夢中。
不然她怎麼會聽見這麼……荒謬,卻又深深震動著她心魂的話語?
見她震驚的望著他卻久久不語,司徒馳語氣激昂的接著說:「我明日就進宮向皇上辭官,南方天候較溫暖,咱們朝南走,路途上若有你中意的地方,咱們就在那裡定居下來,成親拜堂,做對真正的夫妻。」
「你……」她眼眶忽然一熱,咬著唇搖頭,「你犯傻了嗎?我早已嫁給你大哥了,怎能再嫁給你?」
「所以我才想離開京城,找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落腳。大哥已經過世,我們又有了夫妻之實,你當然得嫁給我了。」
聽他一語道破這件事,她驚愕得面色一白,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不是打算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嗎?為什麼要說出來?
說出他們所鑄下的大錯!
只要不說出來,一切就可以當做是夢,是一場夢啊!
司徒馳不讓她喘息,緊接著再說:「你與大哥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婦,我才是你真正的丈夫,跟我一塊走好不好?掬夢。」他叫出這個藏在心中多年,心心唸唸的名字。
「我、我……」面對著狂烈的他,花掬夢輕顫著唇,不知該說些什麼。
心頭千萬個想答應他,可是理智卻告訴她,萬萬不能點下這個頭,他們已經走錯了一步,絕對不能一錯再錯,那會讓他遭受千人所指、萬人所責。
她寧定心神,強綻起一笑。
「一定是天氣太熱了,所以小叔才會胡言亂語,拿我來尋開心。」
「不,我說的都是……」他的嘴倏然被她的手給搗住了。
她斂容肅聲道:「難道你打算一輩子都不再見娘嗎?難道你要一輩子隱姓埋名,過著躲躲藏藏見不得人的日子嗎?就算你忍受得了,但我卻承受不住。」
她冷著臉,眼裡一片清冷,接著說:「那天的事我只當是作了一場夢,夢醒了便一切了無痕,你不要再癡傻的沉溺在虛無的夢境裡,不願醒來。」
他移開她的手。「夢?你當它是夢,我卻清楚的知道不是,我……」
她板起臉孔,截住他的話,叱道:「我不想再聽你胡言亂語,若你要再說這些,便請你離開崧瀾院,別忘了這裡是你大哥生前居住之所。」
「你……」見她一再的提起大哥,不願與自己一塊離開,司徒馳來時滿腔的興
不忍面對他那震驚失望的神情,花掬夢徐徐轉過身,背對著他。
「小叔,這一生我永遠是你嫂嫂,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橫溢在兩人之間。
驀然間,一雙手臂從後方緊緊抱住她。
「那天是你主動挑起的,你休想這樣就撇清我們之間的關係。你我已有夫妻之實,這是千真萬確,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你只能嫁給我。」他狂霸的說道,不容她拒絕。
他不信她對他無情,那天他親耳聽見她傾吐相思之意,是她熱情的覆上他的唇,是她不讓他離開……
強壯的臂膀將她抱得好緊,她掙脫不開,心神有一瞬間恍惚,想點頭答應他,想隨他就這樣不顧一切的遠走天涯,想與他共度晨昏,過著那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
她好想好想就這樣拋掉這身世俗的束縛……
但是,她不能毀了他呀!
正因為他待她情深義重,所以自己更不能陷他於不義。
「你不要這樣,那天我喝醉了,壓根不曉得自個做了什麼事,你若要拿這來責備於我,我無話可說,但我不能一錯再錯。你清醒一點,認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再說出這種失德的話。」
司徒馳將她轉過來面對自己,鷙猛的眼神緊鎖著她。
「你敢說你對我沒有感情?你敢說你心頭沒有我嗎?我們彼此情投意合,為何不能相守?只要離開京城,我們就不再是叔嫂的關係,你為什麼不肯跟我走?只要你點頭,天涯海角我都帶你去。」
「我……」他如浪潮般洶湧撲捲而來的濃烈情意,令花掬夢為之震懾,她紅了眼眶,幾乎快被他說服了,情感與理智在心頭陷入激烈的掙扎。
半晌,她徐徐出聲,「……司徒駿才是我的丈夫,我只是把你當成了他的替身,你的眉目與他頗為神似,看著你就猶如看見他,所以那天我才會將你誤認為是他……」
「不,你騙我!」他激動的低吼。他不相信她對自己沒有絲毫情意,不相信兩人之間只是自己一相情願。
她凝聲說道:「我沒有騙你,你大哥雖然身子不好,但他待我極好,他在世時,我與他一向恩愛,我還天天到院子裡為他摘桂花,好讓他嗅聞那令人舒心的花香,這件事你是知道的不是嗎?縱然他已過世,我心裡仍惦記著他,不曾或忘。」
她逼著自己繼續往下說:「小叔,你也該成親了,我想你是因為太寂寞了,所以才會對我產生錯覺。曉玦她一直很喜歡你,我想不如近日讓媒人上魏府提親,把你們的親事定下來。」
「你說什麼?!」司徒馳眸裡霎時燃起怒焰。她竟然想將他推給魏曉玦!她以為這樣就能將他們之間發生的事,都抹得一乾二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