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是個愛哭鬼。」他心疼地揉揉她的腦袋。
完了,他發現自己也愈來愈離不開她,無論做任何事,心中總會記掛著她,就連他在柳家莊被包圍時,想到的還是她。
想自己若死了,她該怎麼辦?她會不會等不到他又跑到柳家來找人?
「我就是愛哭,所以你不能再惹我傷心。」梅沁咬著下唇。
「你忘得了江傑?」他認真地看著她。
「算我壞,其實在回蘭州的路上,我的心已有了不安的晃動。」這是她逃避不了的感覺。
「不安的晃動?」
「對,發現我的心居然會晃到你身上。」她睇著他,「你肯接受我的心嗎?」
「這……」一時間要他回答,還真難呢!
她彷彿懂了他的意思,連忙說:「不用回答了,我知道你的想法,我知道你是風……是風又怎喜歡包袱呢?」
垂下臉,她雖然說得輕鬆,心頭卻像灌了鉛般沉重。
或許,她在意他,可是他就和江傑一樣感受不到她的心意,看來在感情這條路上她定得很失敗,太失敗了!
見她這副強顏歡笑的模樣,他的心跟著疼了,「我只是——」
「我說過,不要再說了,我真的沒事。」真的很怕聽見他說些讓她更傷心難過的話。
「梅沁!」夏隨風一雙深邃的黑瞳直對住她的愁容。
她心中一震,跟著綻出一朵動人笑花,「知道嗎?你……你是第一次喊我梅沁,真的是第一次。」
「什麼?」夏隨風沒想到她連這個都注意到了。
「你不知道呀?」她輕輕一笑,「以前你總愛叫我喂、丫頭、笨蛋、傻瓜,或者連名帶姓的叫我……頭一次聽見你喊我梅沁,我真的好開心。」
「你……」他微瞇起眸,不知怎地,看見她這抹牽強的笑容,讓他更是心疼,「你坐過來。」
「做什麼?」
「我要你過來。」兩道精銳的眸影盯在她臉上,那眸像是磁石般,讓她無法拒絕。
於是她站起,坐在他身邊,「是傷口疼了,還是想喝水?」
「你不後悔?」他突如其來地一問。
「什麼?」她震住。
「我的意思是,你不後悔跟我這個人?」他半瞇起眸,觀察她表情中的每一分變化,冷靜地問道。
「啊?!」梅沁倒吸口氣,唇角畫開笑容,「你的意思是……你願意接納我?」
「傻瓜。」他輕逸出笑。
「你又來了,我只想聽你喊我的名字。」她開心不已的捂著小臉,然後緊緊地擁抱住他。
夏隨風伸出未受傷的手輕拍她的肩,「好了。瞧我不是沒事嗎?你趕緊回房休息吧!」
「你就是要趕我走。」她搖搖頭,「我偏不。」
「會被人發現的。」現在這情況還不宜惹出另外的事情。
「發現就發現,我還想對我爹娘坦白呢!」她鼓著腮幫子,半撒嬌地睇著他,「這些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我爹娘很開明的。」
她柔柔地倚在他懷裡,輕輕撫觸他受傷的肩,「你受了傷,趕緊休息吧!我坐在那兒看著你就好。」
「你!」他還真是說不過她。
「快去睡,嗯?」她甜甜笑著。
真的沒轍了,況且他也有點睏了,於是他不再堅持,躺下來之後沒多久便沉沉睡去。
果真,梅沁留下來是對的,這一夜夏隨風因為箭傷的緣故,不時冒冷汗、打寒顫,而她就不停的為他拭汗、餵他喝水,可她一點也不覺疲累。
想起過去在她生病的時候,他也同樣不辭豐勞地照顧她,那股暖意便充滿心中,而現在她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甜蜜的,只要他趕緊好起來……
第六章
經過梅沁三天悉心的照顧,夏隨風的傷勢已好轉許多。
只不過他所擔心的事發生了,因為梅沁經常來找他,一些流言在府邸下人們的耳語相傳下終於傳進程氏夫婦耳裡。
因此,他們特地將梅沁找進寢居,關切的問道:「梅沁,你最近是怎麼了,眼那男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爹,你怎麼這麼問?」她皺起眉。
「因為我們聽見一些不好的傳聞。」程夫人替丈夫開了口。
「什麼傳聞?」
「你經常去找他,而且還是在夜裡……這成何體統?」一向愛女心切的程夫人,頭一次厲聲責備。
「娘,那是因為他受傷了,我去照顧他。」程梅沁據理力爭道:「他是為了保護我才受傷的。」本來她聽夏隨風的話不說出來,可是被爹娘這麼逼問,她不說是不行的。
「為你受傷?!」
「對。」梅沁重重點點頭。
程譽愈聽愈迷糊,「你好好說清楚,別給我打馬虎眼。」
「爹,你好凶。」她噘起唇。
「你說清楚的話,我又怎麼會凶?」瞧她那副扁嘴委屈的模樣,程譽不禁軟了語氣,「他是怎麼為你受傷的?」
「那……那天我不是出府嗎?結果遇到柳霸天的手下。」
「什麼?!你是說我讓護院跟你出去的那天?」程夫人驚得站了起來。
「對。因為我不想被護院跟著,所以騙他們我要去市集買些胭脂水粉,不方便讓他們跟著。」知道肯定會被挨罵,她的聲音愈來愈小。
「所以你就遣他們離開?」程夫人提高嗓門。
「是……」
「那遇上柳霸天的手下,可發生什麼事了?」程譽擔心的是這點,想她從小被他們呵護在手掌心,豈容那惡霸欺負。
以往他不想惹事,所以才坐視下管,但如果柳霸天真傷害了梅沁,他就算拚了老命也要討回一個公道。
「那個人硬要將我帶回柳家莊交給柳霸天,」梅沁抓著程譽的手臂說:「當時好驚險,如果不是夏隨風,我已被抓走了。」
「那他就是在那時候受傷的?」程譽急問。
「呃……差不多啦!」雖然是隔天,但這麼說就說服不了爹娘了。
「什麼差不多?你這孩子說起話怎麼顛三倒四的,那他去看過大夫沒?」既然是救梅沁受的傷,他們便有責任。
「沒有,他只擦自己帶的傷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