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人都在那邊。"柏圓洋指著人影交錯之處說道。她注意到旁邊還有兩個正在專心觀看局勢的男人和一個渾身顫抖的小男孩。
夜秀被眼前交疊晃過的身影吸引住,她瞄起眼想看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誰。
他們剛剛才知道也有人利用今夜突襲震宗門,但沒想到竟是具有如此高深武學的人士。
是誰呢?為什麼他的背影竟是如此的熟悉?
難道是……不,不會的,他應該已經死了。
就在夜秀疑惑的當時,藍天日與震宗門門主的打鬥結果已趨明朗化。
震宗門門主一步步走入藍天日設下的陷阱,當他察覺不對而眥目嘶吼時,已經來不及退出,只能驚恐的面對死亡。
藍天日勾起狡獪的陰笑,無情的掌力劈向震宗門門主來不及防衛的後頸,就這樣手刃了他心中的仇人。他一個翻身,飄然穩健的落下,站在堅實的土地上。
所有人都為他喝彩,但藍天日卻覺得他的心更加的空虛,滿滿的失落讓他怔然。
殺了這個人,他還是找不回他所失去的。
見藍天日和震宗門門主的纏鬥結束,日剛再也忍不住幾個月來的思念之情。"爹!爹……"他一邊哭喊,一邊跌跌撞撞的撲向藍天日的懷中,餓了好幾天又心情過於激動的他終於昏了過去。
藍天日正好接住日剛跌落的身子。
「剛兒?!"夜秀在這時才驚覺到日剛的存在。
藍天日抱著日剛回過頭。
夜秀睜大了眼,倒抽一口氣,眼淚瞬間溢出眼眶。然而,在看見藍天日淡然的眼神後,她停下了想往前衝的腳步。
「夜,怎麼了?」柏圓洋和跟著進來的宇伯、宇嫂全都不解的看著夜秀。
夜秀像失去意識般的愣了好一會兒,心寒的發現她終究還是失去了他藍天日已經恢復記憶,不再記得他們。
五年快樂的生活已經隨著那場大火灰飛煙滅。
望著藍天日眼中逐漸浮現的疑問,夜秀心痛的閉上眼;再睜開時,她眼中已經不見絲毫的感情波動。
他不再是她的丈夫,但她必須要回自己的兒子。
夜秀走到藍天日的面前,鎮定的開口要求:「請閣下把你手中的孩子還給我吧!」
「你是誰?」藍天日心中一震。他認識她嗎?為什麼見到這名女子令他有種恍若隔世的異樣感覺?
「我是你懷中孩子的娘,今晚的炸藥就是我們放的,我們是為了救他而來。"夜秀平靜的解釋著。
一旁的溫禎禮和秦宇慕恍然大悟。毫不知情的他們被那些炸藥整得灰頭土臉,不過倒也因此省了不少力氣。
藍天日只是靜靜的看著夜秀。她是誰?為什麼他對她有種熟悉感?
他心中原本模糊的倩影逐漸的清晰起來,卻還不足以讓他明白看見。
夜秀被他的凝視逼得再著復一遍:「請你把你手中的孩子還給我。」
藍天日終於聽進夜秀的聲音,但他卻將抱著日剛的雙手緊縮了一下,不想放開的感覺是如此的強烈。
他隱隱覺得不對,卻無法從眼前女人的神色中瞧出任何異樣。
藍天日遲遲不肯行動,惹得大夥兒全都面露不解之色。
「這位俠士,請你把小兒還給我。"夜秀見狀只能再說一遍,但她的聲音卻轉趨微弱。
「他喊我爹。"這話一說出口,更讓藍天日錯愕。他到底在做什麼?這是人家的孩子啊,他憑什麼這麼說?
「小兒正處於精神不穩的狀態中,喊錯人是十分正常的。"夜秀伸出手想接過日剛,卻在發現自己的顫抖後,縮了回來,她不能讓他發現有任何的不對勁。
她不能再拖累他,這是她欠他的。
「是這樣嗎?」藍天日低喃著。
為什麼他一點都無法相信這女人的答案?
孩子喊的那一聲"爹"填補了他空缺的內心,而這女人第一眼見到他時的深情眼神,更是鑽入他的骨血間,無法讓他相信這些只是他錯認而已。
他想擁有!那是他的!藍天日的心在吶喊、鼓噪著。
他不准她拿這種他們是陌生人的眼神看他,不准她用那種他們沒有關係的口吻對他說話;他要剛才那種愛戀的波光再回到她的眼眸中,要她懷著那種情愫看他一輩子。
要不是手中抱著這個孩子,要不是他們處於眾目睽睽之下,他真想把自己深深埋進她的溫暖裡
天,他到底在想什麼?!他怎麼可以如此莫名其妙的用思想去"侵犯"一個嬌柔的女人?這根本就不是原來的他!
「這位俠士,我很感謝你解救了小兒,日後我一定結草御環,以報深恩。但今日請讓我把小兒帶回,一切都只是誤會而已。」
「不。不還。"藍天日搖頭,他就是沒有辦法忽視自己心中那一股強烈的渴望,他不只想永遠抱著手中的小孩,更想狠狠的吻上眼前女人的櫻唇。
他不認為這種破天荒的感覺,只是他在作夢而已。
在一旁的秦宇慕和溫禎禮對藍天日的反應皆感愕然。他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無理取鬧了?
夜秀逼著自己沉下臉。
天啊,為什麼要讓她面對這樣痛徹心扉的苦,只因她不該利用他,不該對他說謊嗎?夜秀的內心在吶喊著,但卻一點也沒有鬆懈了冷漠的表情。
「不要逼我們動手搶人。"她撂下狠話。她必須趕快解決這些問題,離開這裡,不然她就要崩潰了。
「天日,那是人家的孩子。"秦宇慕在一旁勸著。
藍天日看著好友,知道他說的是真話,這孩子不是他的,他沒有證據可以去反駁這個說法。但這孩子和眼前的女人跟他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嗎?
不,不是!他們都是他的!
面對大家滿是不解的眼神,藍天日知道自己沒有立場扣住孩子,只能強迫自己順應情勢。
「我以後可以去看他嗎?」他不願放棄的要求著。
「不,不行!"夜秀帶著慌張的神色說道。
「夜秀?"柏圓洋第一次看到夜秀失去冷靜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