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黛在離開之前看了氤氳亭一眼,她放心的笑了,事情會圓滿解決的,只是少主臨陣走人,不曉得會不會又被人評論為不負責任了。
蕊黛無奈的看著上官翔翊的背影,他不在意,她也只好跟著他學著灑脫點。
兩人疾縱在無人的大街上,上官翔翊的身形開始有些微晃,酒卻還是沒有著落。
「少主,你撐著點。」蕊黛嚇白了臉,明知道他的痛,但她還是感到慌張。
她上前攙扶上官翔翊不穩的身軀。
上官翔翊甩甩頭,試圖讓自己清醒,卻發現蕊黛的身影逐漸模糊,眼瞼是越來越重,他抓住她的手臂,「別找大夫,沒有用。」話一說完,他終於不支的倒下。
蕊黛將失去意識的他抱在懷中,不讓他墜地傷了自己,但他的重量壓倒了她。再看到上官翔翊失去血色的臉龐,她著急的想哭。
蕊黛滿臉驚慌的將他放置在地,打算找人來救他。她急忙地往最近的客棧奔去,不顧現在是半夜時分,拚命的敲打著大門,不住淌下的眼淚,顯示她亂了心,失了應有的分寸。
終於,客棧的大門打開了。
蕊黛抓住開門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急切地說:「請你救救我丈夫。」
第四章
在火扇城城主的書房內,宋斐恩和雷礎秭正在商討著在江南發生的一樁重大變化,這件事引起江湖上不小的震盪。
「師父,龍幫和天黎幫達成共識,陸路管理權全部歸屬龍幫所有,但龍幫將女兒歐陽意嫁給天黎幫少幫主敖芃儀為妻,此後天黎幫可通行無阻於江南陸路。」雷礎秭簡單的向宋斐恩報告這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這件事來得太突然,讓人措手不及。
「對本城有何影響?」宋斐恩沉思後問道。
「基本上對本城的影響不大,但兩幫結合,江南勢力必有所改變。」
「臨水幫做何反應?」
「臨水幫沒有做任何的動作。」
「沒有反應?」宋斐思不得不驚訝,「怎麼可能?」
「聽說是東方堡堡主東方藍從中斡旋,臨水幫因為沒有主要利益的損失,所以反對的聲音並不大。」
「東方堡為何插手這件事?」
「這也是令人不解的地方,據探子回報,兩幫的契約書還是由書城城主親自書寫,蓋印。」
「書城?」宋斐恩驚訝得不曉得該做何反應,「是何人所請,竟有如此大的能耐?」
書城一向不理江湖事,想不到也會介入這件事。
「兩幫似乎無人知曉,東方堡堡主也不肯透露。」雷礎秭對那位能請得動書城城主的神秘客也甚為佩服。
「這件事還有一位非常重要的關鍵人物沒有露面。」宋斐恩低吟。
「師父,需要查明那個人嗎?」雷礎秭很好奇這件事。
「派出探子,查清這件事的始末。」宋斐恩下了命令。
「是。」雷礎秭的臉上閃過一抹喜色,他早已迫不及待了。「師父,如果沒事,徒兒先下去了。」
「辛苦你了,下去休息吧。」宋斐恩的眼神充滿慈愛。
「是。」雷礎秭應了聲後便離開宋斐恩的書房。
雷礎秭若有所思的走到轉角處,一抬頭就看到毛柳柔站在前面,臉上有著淡淡的哀愁。
「柔兒。」他輕喚,眼神在看到她的一瞬間散出了光彩。
「二師兄。」毛柳柔看到他便跑過去,「你有沒有大師兄的消息?」
她期盼的眼神和語氣,讓雷礎秭的臉黯淡了下來,他勉強勾起嘴角微笑,對她搖搖頭。
「沒有啊。」毛柳柔失望的垂下頭,「都那麼久了。」
毛柳柔的聲音雖輕,卻仍傳入了雷礎秭的耳裡,他的心頓時感到劇痛,但他無力去阻止。
「你不是說想要一本全新的觀音像刻印本嗎?」雷礎秭轉移話題。
「二師兄,你買到了?」毛柳柔連忙抬起頭來,臉上充滿了光彩,一掃先前的愁思,讓她整個人都亮了起來。
「是啊。」他寵溺的看著她,他多麼喜歡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
「二師兄,你好好。」毛柳柔撒嬌的直拉著雷礎秭,滿臉的渴望逗笑了他。
「看你的口水都快要流下來了。」他逗著她。
「二師兄。」她搖晃他,心裡急切的想看到她渴望已久的觀音畫。
「來吧,我拿給你。」雷礎秭伴著毛柳柔,有說有笑的離去,一點也不曉得他們的一舉一動完全落入宋斐恩的眼中。
目送他們的背影,宋斐恩的心中百感交集,他低歎一聲,什麼時候他那個唯一的女徒弟才會看開,看出在她身邊早已有一個深愛自己而她也深愛的人?而他那個愛鑽牛角尖的笨徒弟,又什麼時候才會想通他根本就不需要去跟他的師兄做比較,不要因翔翊的優秀而忘了自己的優點,忘了去真切的感受自己存在的意義。
礎秭,柔兒,千萬不要像為師的一樣,在犯下錯誤後才想通一切,落得一生悔恨。天啊!千萬不要那麼殘忍。宋斐恩在心中祈求著。
※ ※ ※
星光點點,夜幕低垂。
賓來客棧的一間上房內,蕊黛憂心忡忡,雙眼紅腫的看著已經昏睡兩天的上官翔翊。
望著他蒼白無血色的容顏,想到她只能看著他倒臥在她的懷中,卻什麼事都不能做,她就心痛得無以復加,而這都是因為她的疏忽。
她真該死,竟為了別人的事情,而忘了身負的重任!
任務?蕊黛心驚的從床沿跳了下來。她被封住的能力不是還有兩成嗎?真是的,她竟然急昏頭,忘了自己與生俱來的能力。
蕊黛笑得有如哭一般的難看,要是師父和領事們知道自己所犯下的錯誤,一定會大歎出莊的考驗都白費了。
她擔憂的心揪得發疼,手不覺地摸上上官翔翊那沉睡而無邪的臉龐,這個她看了十一年的男人,已是她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可知道?
蕊黛下意識的望著上官翔翊堅毅有型的嘴,不自覺的舔舔此刻自己乾燥的唇瓣,她的臉已經紅如晚霞。這是最直接且最有效的方法,但是這樣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