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雷礎秭第一次看到蕊黛生氣,也是她第一次主動找他說話。
蕊黛對他微笑,輕聲地問:「要不要賭一次?」她想試試看,不想不戰而逃,讓往後的日子真的如妙妙說的活在懊悔中。
「嫂子?」
「賭我們的後半生。情願無悔,也不要後悔。」那是幻妙在風後山勸她的話,她要認真執行一次,所以她需要盟友。
「大嫂?」雷礎秭還是不瞭解。
蕊黛輕笑,笑裡有著希望。
她的笑也給了雷礎秭希望,在他黑暗的心中重新點燃了光亮。
※ ※ ※
「大師兄,你瞧樹上停著的鳥兒是不是很漂亮?」毛柳柔精神奕奕的指著窗外說著。
上官翔翊喝著酒,淡淡的應道:「是啊,是很漂亮。」
毛柳柔像是沒有察覺到上官翔翊的心情,逕自說著快樂的事。
「柔兒,要不要到庭院曬太陽。」上官翔翊提議道。
自從他陪著柔兒以來,已有好多天沒有見到蕊黛,她好像在躲著他,不然就是看到她跟礎秭有說有笑的樣子。他已經好幾天沒有跟她說話了,這樣的情況讓他焦躁難安。
毛柳柔略微遲疑,卻仍柔聲說好。再遲鈍的人也可以感受到上官翔翊散發出來的不耐,但她硬是讓自己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只要他能待在她的身旁,她不在乎他是為了什麼原因才陪著她的。
上官翔翊和毛柳柔走到庭院時,就看到雷礎秭不知說了什麼話,惹得蕊黛嬌笑不已,還追著他直問:「真的嗎?」亮麗的光彩在她嬌嫩的臉上閃耀著。
上官翔翊捏緊手心,才不讓自己失控的對師弟飽以拳頭。一旁的毛柳柔也臉色不佳,她從沒有看過二師兄跟哪個女人這樣有說有笑過。
「少主,小姐。」蕊黛先看到他們,很恭敬、疏離的行了個禮。
上官翔翊受不了她這樣對他,驚慌的想質問她。
蕊黛似乎察覺到他的心態,搶先一步說:「午飯的時間快到了,我去準備。」她向眾人行了個禮,退出庭園。
「大嫂,我也去,今天就讓你見識我烤雞的絕藝。」雷礎秭馬上追上蕊黛。
「那麼你一定要好好教我,我一直都很想學。」她溫柔的對雷礎秭笑著,讓上官翔翊臉色遽變。
兩人親匿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上官翔翊和毛柳柔驚愕的眼中。
上官翔翊想追過去,但手臂卻被毛柳柔拉住,他痛苦的閉上眼。
在不遠處的另一方,東方藍和展幻奇兩人都瞇著眼看著這一幕。
「為什麼我有很不好的預感,告訴我這不是真的?」東方藍口氣不好的說。他這次來主要是為了彌補他上次的無心之錯,卻發現又加上兩個麻煩人物。
展幻奇的臉色也不會比東方藍好看到哪裡去。「我希望他們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東方藍和展幻奇相視苦笑。這樣的情感糾纏,是他們來時想都想不到的。他們原本以為只要搞定上官翔翊的保留和蕊黛的退縮,如今又多了兩個大麻煩出來,這下難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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蕊黛在膳房裡做菜,隨口問著幫她忙的雷礎秭,「你不後悔這麼做?」他們有可能會失敗。
雷礎秭很平靜的反問她:「嫂子也不後悔這樣做?」
「我只想要他幸福。」那是她的任務。
她不能也無法把自己的私慾放在任務之前,如果上官翔翊真的愛上毛柳柔,她會轉而對付雷礎秭。
「我也是。」但他更期望柔兒的幸福是由他給,不是任何人,更不是上官翔翊。
「我們兩個是大傻瓜。」蕊黛直盯著手中的菜。
「也許,因為我們都沒選擇,誰教我們都愛慘了他們。」雷礎秭嗤笑道。他愛柔兒,可以為她獻上他的一切,但他也愛師兄,即使他希望從來沒有他這個人存在過。
「我以為……」她遲疑地說。
「以為我會沉淪於地獄。」雷礎秭的聲音有著濃濃的悲哀。
蕊黛的手摸上他的頭。
「嫂子,我不是小孩子。」他將頭移開,臉紅了起來。
蕊黛笑笑,「為什麼不那麼做?」
「如果沒有你的那一番話,也許我真的會那麼做。」雷礎秭瀝干手中的菜,「你能做到,我也能的。」他用著如立誓般的口吻說話。是嫂子將他從地獄的邊緣拯救回來,給了他希望。
「我可沒說我要放棄他。」她提醒自己要抱著希望。
「我也沒說我要放棄她。」
蕊黛的好心情頓時回來了。她朗笑,「二少主,請叫我蕊黛。」
雷礎秭問道:「如果我真的那麼叫你,師兄會不會讓我三個月下不了床?」
「如果我也叫你礎秭,柳柔會不會半夜拿著菜刀爬上我的床,逼我改口?」
兩人相視一會兒,隨即翻起白眼,「很難。」
真的很難,可是他們都不想放棄。
他們的笑聲,讓不小心路經的上官翔翊和毛柳柔又再次白了臉。
午膳時刻,東方藍和展幻奇吃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看著眼前這錯綜複雜的兩對,只能埋頭苦吃,深怕不小心一觸到他們,就會屍骨無存。
「蕊黛,吃完飯,我帶你去後山瞧瞧那很特別的鐘乳石洞,很值得一看。」雷礎秭誠懇的故意邀請她。
「好啊,謝謝你,礎秭。」蕊黛輕柔的笑著,一臉含羞可人。
上官翔翊猛地握緊手中的筷子。坐在他旁邊的毛柳柔,心中也不知是酸是澀,不可否認的,她有種不知所以然的恐慌。
她轉頭想轉移注意力,就看到上官翔翊一直沒有動筷。
「大師兄,吃吃看這個。」她夾了一塊烤雞給上官翔翊,「這是二師兄最拿手的。」
「是啊,礎秭還特地教我怎麼做呢!吃吃看我們兩個合力做出來的東西好不好吃?」蕊黛繼續火上加油。
上官翔翊瞪著碗中的烤雞,好像它是蛇蠍般的毒物。「我吃飽了,你們慢用。」他放下筷子就走。
「我跟去看看。」蕊黛怕他又不辭而別,那她做的一切就都白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