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雨軒苦笑,「我已經騙過她幾次,她肯定對我恨得咬牙切齒,不會再輕易相信我的話,更何況,我怎麼能拿婚事作為交換的條件?我要是娶了她,蝶衣怎麼辦?」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樣?」東遼王煩悶地問。「我可沒時間陪你們玩這種無聊的把戲,既然那個逐月是你招惹上的,那就你自己想辦法解決,如果不成,我會叫烏托將軍調兵圍剿這個逐月,助你一臂之力。」
「暫時不用烏托將軍出面。」他深思著,「還是我自己去看看吧。逐月自知與我們實力懸殊,偶然抓住蝶衣也不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必然有別的殺手鑭,至於這個殺手鑭是什麼,我們必須先搞清楚。」
他看看天色,「天快黑了,我這就去看一下。」
王妃拉住他的手。「必須讓蝶衣平安地回來。」
歐陽雨軒笑著回答,「謹遵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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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知自己這次落入逐月的手裡,絕不可能再輕易逃走,可是逐月對她的態度卻讓她覺得奇怪,至今為止,她除了被帶上船之外,身上並沒有被綁上任何繩索,也沒有受到任何虐待。
逐月始終以一種古怪的眼神盯著她,這眼神彷彿是某種附骨啃咬的小蟲子,讓她渾身上下都不自在。
「是我長得太美了,所以讓妳不得不用這種眼光看我嗎?」趙蝶衣終於沉不住氣,先開了口。
逐月的聲音悠遠而平靜,卻隱含著一絲危險,「妳是天雀國的公主?」
趙蝶衣神情一凜,差點就想問出「妳怎麼會知道」。
見她不回答,逐月伸手拿起桌上的一卷畫軸,唰的抖開,畫捲上畫著的女子,竟然是趙蝶衣。
「這是我從宮裡一位畫師手中得到的,妳說奇怪不奇怪?宮裡剛剛失蹤的蝶衣公主,為何會長得和我眼前的這位趙姑娘一模一樣呢?」
趙蝶衣並不答,反問:「妳怎麼會認識宮裡的畫師?」
「這不用妳管。」逐月的十指尖尖,細嫩如蔥,但是她握著畫紙的一側,忽然手上一用力,將畫卷從中間撕開,裂成兩半,接著,她又將其中的一半繼續撕扯成一條條的紙屑,似乎是有無限的怨恨要藉此發洩出來。
「難怪雨軒會對妳如此看重,原來是因為妳的身份如此特殊……哼,我還真以為你們是郎情妾意,一片真心呢。」逐月幽怨的恨意毫無遮掩地流瀉出來,手中的畫紙已經被她撕成蝴蝶一般的碎片。
趙蝶衣沉著望著她。「我是公主又怎樣?公主與他就不能有真情嗎?」
「妳大概還不知道雨軒的身份吧?」逐月惡毒地笑了笑,「妳以為他真的是浪蕩不羈的江湖少俠?」
趙蝶衣還以一記從容一笑。「妳是想說,他其實是東遼的二王子吧?」
這回逐月愣住了,剛才趙蝶衣沒有問出口的話,她卻問了出來,「妳怎麼會知道?」
「雨軒從來都不會騙我。」她說了違心的話,在逐月面前她絕不會讓自己的氣勢倒下去,只有這樣才能更有力地打擊到對手,「否則妳以為我怎麼會這麼輕易地就和一個陌生人跑到宮外來?不過我倒是覺得妳很奇怪,妳對他這麼窮追不捨,難道是因為妳想做東遼的王子妃?」
逐月突然抬手,將面前的茶盤猛地掃落在地,她的暴怒,讓她向來維持的優雅風度蕩然無存。「別和我說什麼公主!妳以為公主是什麼東西?妳以為妳可以就此高我一個頭?公主在我眼中,是最不值一提的大笑話,妳們就知道吃穿享樂,甚至還比不了街邊賣花丫頭來得高貴!」
「總比妳高貴點。」趙蝶衣無視她的憤怒,甚至還有意激她,「明明不是公主,卻偏要成立個什麼追雲宮,人前人後讓大家都要叫妳『宮主』,妳這麼想當公主,要不要我把妳引見給我的父皇,讓他認妳做乾女兒呢?」
逐月怒極,如旋風般衝到她的面前,啪的一聲,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趙蝶衣從沒被人這樣打過,她本要一躍而起,但是轉而一想自己眼下的處境,敵強我弱,只得吞下這口氣,面露諷笑,「妳不敢殺我,所以只能打我出氣,我現在不和妳計較,這一巴掌,我會在日後還給妳的。」
「只怕妳沒有那個機會了。」逐月冷笑著,從身邊拿過一個小瓶子,倒在杯子裡,遞給趙蝶衣,「喝了它,妳就不會再有機會見到歐陽雨軒。」
「是毒藥?」趙蝶衣眨眨眼,「妳以為我沒喝過毒藥,想拿這個嚇唬我嗎?」
「妳喝過?」逐月依然冷笑,「妳養尊處優、錦衣玉食地生在皇宮之中,怎麼可能喝過毒藥?不要磨蹭時間了,趕快喝了它!」
「妳讓我喝我就喝?」趙蝶衣也不畏懼,「妳知道殺了我的後果嗎?」
「妳想說天雀國會報復我?」逐月眼中的恨意又深了許多,「求之不得,我等著他們找上門來。」
「我是說,妳若殺了我,恨妳一輩子的是歐陽雨軒,妳最想得到的不就是他的心嗎?」
逐月哼道:「不要總拿歐陽雨軒來要挾我,他一再地辜負我的心,我對他已經全無留戀,妳死了,看著他為妳痛苦,我不是更開心?」
「妳若真的會開心,就不應該讓我死。」趙蝶衣繼續與她鬥嘴,「妳這麼想讓我死,說明妳心中還是對我和他的事情充滿計較,這代表妳對他餘情未了,念念不忘,表面上咬牙切齒地恨他,其實心中刻骨銘心地愛他。」
「我如今最恨的,是妳!」被說得惱羞成怒,逐月一把抓起趙蝶衣的肩膀,痛斥道:「我最恨的是妳這種人!只要妳死了,我就會真正的開心!」
「為什麼一定要我死?」趙蝶衣喃喃地問,在逐月的眼中,她看到了與以往不一樣的東西,那不僅僅是因為情敵而有的仇視,還有某種讓她說不出,卻讀得到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