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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頁

 

  逐月也嚇呆了,她毫無反應地任憑趙蝶衣搶走瓶子,呆呆地看著她喝下裡面的東西,看著歐陽雨軒抱住趙蝶衣傾頹的身體,她木然地問:「為什麼?」

  趙蝶衣咳嗽著,似是被嗆住了咽喉,她直勾勾地看著歐陽雨軒。「因為,我不想給他機會救我。」

  歐陽雨軒心神俱裂,趙蝶衣的這一句話將他打入無底的深淵。

  不想讓他救她?換句話說,她根本不肯原諒他?

  「野丫頭!妳不該用這種方式報復我!」他抓起她的手腕,想用內力幫她驅毒。

  但她卻用力地掙開他的手,回身盯著逐月。「現在,妳還恨誰?」

  逐月怔怔地看著她,許久,發出一聲長長的悲鳴,捂著臉,跑出了船艙。

  歐陽雨軒還在焦急地要抓回她的手腕,忽然間,聽到她的低語,「不用緊張,那瓶毒藥我沒有喝。」

  這回換他愣住了,只見她的眸子清亮如昔,笑容正爬上她的唇角,她輕聲說:「我不是第一次喝毒藥了,我知道怎麼喝能騙過旁人的耳目,當然不會那麼傻。」

  「妳……妳這個小騙子!」歐陽雨軒一把將她抱入懷中,這突然而至的狂喜讓他的胸腔幾乎炸開。

  「我說不讓你救,是因為這一回我要靠自己的力量。」她喃喃地說:「靠我自己的力量,解開我們三個人的心結。」

  「妳已經原諒我了嗎?」

  她緊緊抱住他寬厚的肩膀,聲音卻滿是不屑,「哼,我會和乾娘告狀的,把這一路你欺負我的事情,源源本本地都告訴她,別以為你還會有好下場。」

  「任憑公主殿下處置。」歐陽雨軒輕笑著。看來他這一生都要是這個丫頭的隨身護衛了,但他早已心甘情願,無怨無悔……

  尾聲

  「世事難料」這四個字,趙蝶衣現在是終於領悟了。在外面的世界轉了一大圈,最終還是回到了最初的起點。

  回到天雀皇宮,是歐陽雨軒隨身相伴,雖然他們的故事外人並不大清楚,但是看到趙蝶衣居然帶回來一位如此俊美的東遼王子做夫婿,還是讓宮內那些向來等著看好戲的人扼腕不已。

  天雀國皇帝趙闡遠,似是早已預料到了這個結局,非常滿意地摸著自己的鬍鬚,對趙蝶衣頻頻點頭。「妳看,父皇沒有對不起妳吧?」

  她哼道:「父皇故意隱瞞事實,和外人聯手騙我,這筆帳,兒臣會算在嫁妝上的。」

  偕同趙蝶衣離開趙闡遠所在的內宮後,歐陽雨軒說:「妳肯聽我的話,沒有說出真相是對的,他畢竟已經這麼大一把年紀了,不應該再承受那些打擊。」

  「但是這樣對逐月來說並不公平,而且就算我不說,逐月早晚都會說。」趙蝶衣還是心有不安。

  「如果她真想做,許多年前她就該來找妳父皇了。」他歎道:「其實她也早已認了命,只是又不甘心罷了。當年救下她們母女的那位畫師後來回到皇宮,一直在御前當差,要為她們母女美言幾句,還原真相應當是可以的,但是她們卻一直沒有那樣做,也許,是她們自己也對這個皇宮厭倦了,根本不想回來。」

  「你對她的心思還真是瞭解啊。」趙蝶衣斜睨著他,「要是沒有我的出現,只怕你早晚要掉進她的溫柔鄉里了吧?」

  「這世上是因為有了妳,才會有了我。」面對她的醋意,他柔聲回應。

  這句情話聽來何其順耳,雖然明知是假話,她仍都覺得心裡甜滋滋的。

  「哼,胡扯,明明你的年紀比我大。」她反駁道。

  他笑著將她攬進懷裡。「那就是因為有了我,所以有了妳?哈哈,何必管他誰在前,誰在後呢?總之我們終於找到彼此了,該感謝天意還是有情的。」

  「歐陽雨軒,你的真名到底叫什麼?」她記得東遼王不姓歐陽,這顯然是他的假名。

  他笑道:「了卻心中天涯事,莫問身前身後名。妳又何必管我本來該叫什麼呢?妳知道我是我,我在這裡,永遠守在妳身邊,這不夠嗎?」

  她白了他一眼,並不繼續追問下去,因為他說的有道理。

  其實,不管他是否叫歐陽雨軒,是否是東遼王子,也不管她到底是不是該叫趙蝶衣,是不是真公主,他,依然是他,她,也永遠是她。他們已找到彼此,這便夠了。」

  他說得對──天意,還是有情的。

  【全書完】

  湛筆夜話之二十三 湛露

  去HK,有幾個地方是必要去的,因為有他的影子。

  不是他的豪宅,因為我從不知道他具體住在哪裡,也不知道唐生現在的住處,更沒有提前打聽,其實我的本意並沒有想認真去尋找他的影子,但是因為這兩個地方是到了HK不能不經過、不能不想起的地方。

  第一,文華酒店。

  第二,星光大道。

  同事和我查著地圖一路找尋文華酒店,記憶中它有一道欄杆,一地的鮮血淋漓,或是滿牆的鮮花卡片;但是等我們來到的時候,這只是一年中最普通的一天,沒有任何可以找尋的影子,直到我真的站到目標前面,依然不知道那真就是文華酒店。因為它的外面沒有掛上任何中文標識,直到我看著地圖上的英文店名反覆確認之後,才指著酒店牆壁上鐫刻的英文名牌對同事說:「是這裡沒錯了。」

  同事還笑問我,「要不要合影?」

  我搖頭。「不,沒那個必要。」

  合影?那是為了紀念記憶中一段快樂的日子,以後拿出來反覆重溫用的,我和文華合影想記住什麼呢?又能重溫什麼呢?

  我抬起頭,努力地向上看。他是從多少層樓墜落的?我居然都記不清楚那個層數了,我想不出來他是怎樣一躍而下,飛過下面過寬的樓層,墜落到地面。我想一層層地數上去,但是頭抬得酸疼,也數不清楚。

  我回頭對同事說:「陪我走一圈吧。」

  「走一圈?」同事不解。

  繞著文華,我慢慢地行進,尋找著記憶中所有關於它的圖片影像。它真的不是我記憶中的文華,我甚至不能確認哪裡才是他墜樓的地點。地面上,即使拚命睜大眼睛,依然看不見他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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