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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只要發了水痘子是絕不能吹半點風的!現下就是坐轎子,也不可能了!寶兒得在這破屋裡待上旬日,直到痘水消干為止。

  李奶娘根本無心照顧寶兒。"不只寶嬪得出去,你也一樣!"盯著珍珠的眼睛,他一字一句、不帶感情地下令。

  珍珠怔住片刻……

  太無情了!

  就算再不喜歡寶兒,他又怎麼忍心見一個小生命在生死關頭徘徊、而不伸出援手? "為什麼……她是你的親妹!"她問他。

  允堂黑灰色的眼眸比平日深沉。"一個跛腳丫頭,本來就不值錢。"

  他的話讓珍珠心寒。

  "還不抱出去!"他無情地下令,然後轉身走出小屋。

  善保趕緊朝外頭招手,兩名家丁立刻跑進來。

  "要怎麼樣你才能不一意孤行?!"珍珠奔到允堂跟前。

  "不可能。"他乾乾脆脆回答她三個字,越過她繼續朝外走。

  即使他的臉色嚴峻,珍珠仍然大膽地攔住他的路。

  "讓開吧!沒瞧見貝勒爺不高興了?"李如玉不輕不重地扇風點火。

  珍珠不回話,她固執地擋在允堂跟前,並不怕他不高興。

  "招了涼,自然要回到乾淨的屋裡頭才是,在這骯骯髒髒的破屋子裡,要怎麼養病?你別再忤逆貝勒爺了!"李如玉表面上苦口婆心的勸珍珠,心底卻高興極了!

  珍珠越是不順從貝勒爺的命令,也就越順李如玉的心意--也許下一刻,這個本不該出現的女人,就會讓貝勒爺攆出王府。

  "出痘子能抬出去受風麼?"珍珠不對李如玉說話,她只問允堂。"剛才我在寶兒身上瞧見水痘,這病只要一招風就難治了!"她定定望住他,試著同他講道理。

  善總管"呀"地一聲,衝口而出道:"寶格格出痘子了!那是絕對不能招半絲風的--"

  允堂冷峻的視線,讓善總管嚇得噤了聲。

  "寶嬪的死活,跟你有什麼關係?"終於正眼盯住她,允堂的 口氣很冷、很淡,讓人聽不出此刻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一時之間,珍珠竟然答不上來。

  頭一回,除了娘和不能相認的阿哥,她對一個原本不認識的小女孩,居然產生了這麼執著的感情。

  "我沒想過,只知道,不能讓寶兒死!"否則她會難過一輩子!

  不假思索的回答,連珍珠自己都驚訝。可話才說出口,她卻有如釋重負的感覺……

  為了保護自己和家人,曾幾何時,她已經冷漠得忘了關心週遭的人、甚至……忘了該怎麼愛人。

  允堂的眼眸變得黑濁,瞪著屢次違抗他命令的女人,他看到似曾相識的倔強和固執。

  "要我答應可以,除非,你求我。"他道,邪惡地提出要求。

  珍珠靜靜地望住他,緊盯著男人沒有表情的臉孔。

  四周的氣流彷彿凍結了,連善總管都屏住氣。

  "好,我求您……求您讓寶兒待在樓裡十日。"

  明知道他的目的在折辱自己,珍珠卻沒有猶豫太多時間。

  一切只為寶兒,不再為了自己。

  "留下寶嬪!給她清屋子、熱炭盆兒,半個時辰內辦好,不得有差池!"他立刻下令,同時緊盯住珍珠的眼睛。"還有你,今晚如常進房--別忘了,寶嬪的命就懸在你一念之間!"

  他的意思,是要她聽話。

  珍珠不意外,他會利用寶兒進一步要脅自己。

  只是,有必要嗎?他的心她無法猜測,只是不明白,他何需把過度的執著用在自己身上?即使,她可能是唯一不夠順從他的女人。

  隨著允堂離去,他的近侍開始處理主子下令的工作。珍珠在善保欲言又止的臉上,看到一絲悲憫。

  一旁李如玉森冷的眸光沒有焦點,她瞪著珍珠的視線是空洞冷厲的。臨去前她的目光移到寶嬪身上……

  如果不是這個孩子,那女人不會繼續留在王府!

  或者她的絆腳石是這丫頭……況且,自己的親娘是這丫頭的奶娘,可這丫頭從來卻不親近她!

  跟上男人的腳步,李如玉踏出破屋,森冷的眸裡沒有一絲溫度。

  ***********

  白天把過脈象、服了四帖藥後,寶嬪的病況到夜間已經舒緩許多。

  此刻已過亥時,儘管不願意,珍珠知道不能再拖,她也必須到允堂房裡一趟才成。

  這是他今早答應讓寶兒留在"正干樓"內,所附帶條件之一。

  離開柴房前她囑咐香抽好好照顧寶兒,卻沒有聽香袖的話更衣。

  本來就沒打算繼續留在主府,她不在乎他高興與否,等寶兒病癒,一切都會過去。

  "我以為,你對我的命令不以為然,又會有自己的意見!"看到珍珠出現在房內,允堂嘲弄地道,英俊的臉孔扯出一抹冷冷的笑容。

  "民女說過,貝勒爺不想聽民女的意見,無論民女說什麼、做什麼,都只是無謂的掙扎。"她淡淡反駁。

  他瞪著她,珍珠已經準備好承受他的怒氣,可這一回允堂卻沒有被她這番話惹怒。

  "你早明白就好。"他坐到炕上,面無表情地道。"過來!"

  來這裡之前,珍珠就決定好寶兒康復前不再同他作對,於是她順從地走近他身邊。

  "今夜我要你陪寢。"

  用的仍然是陪寢這兩個字,他似乎決心貫徹他的霸道。

  "脫衣裳。"他命令。

  珍珠像個木頭娃娃一般,無動於衷地脫去身上的衣物,直至全身上下僅剩褻衣和褻褲。

  他拉住她的手,把她僵硬的身子扯到自己身邊,深沉的眼眸不斷在她冷淡的臉上搜巡。

  "你恨我吧?"他忽然問。

  她搖頭。

  "為什麼?"

  "沒有愛,不必恨。"她回答的直接。

  他忽然用力一扯,粗暴的把她摔到炕上。

  "你一定要惹怒我?!"他冷冷的問。心情被她破壞殆盡。

  從炕上爬起來,摔痛的腿一時無法站主,她只得靠在床頭前。"貝勒爺也不愛民女。貝勒爺圖的只是一份鮮、一份好奇。倘若沒有民女拿愛來行糾纏之事,事過境遷後您只會感到輕鬆自在。聽到民女的答覆,您其實用不著生氣。"她率直的言語毫無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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