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你給我的愛,我要保護他。」她要說,讓他知道,她不要再像過去那樣把所有情緒都隱瞞起來。「如果我那時說了,你是不是就不會走?」
「我可能……會要你墮了他……」想起那時為了無情而無情的思想,他直想殺了自己。
「那不是你真實的內心!」心疼的淚,忍不住落了下來,她埋首他的懷中,放聲大哭。他受了多少的折磨,才迫得了自己說出這種冷絕的話?越無情,越顯示他心裡的懼怕。「你只是怕,怕自己都保護不了,所以寧可選擇不愛,不讓任何人受到傷害。我那時為什麼要讓你回英國?我該把你留在台灣的……」
她為了他哭?不輕易把情緒宣洩出來的她,竟為了他,哭得像個孩子……環住她的手臂收緊,他激動得無法自己。
「你知道我父母的事?」須臾,直到心緒稍稍平穩了,他才開口。
她點頭,哽咽得無法言語,用擁抱傳達她的不捨。
「別哭。」他低哄著,溫柔地為她拭去淚水。
「理事長今天跟我說的。」好不容易,她才說得出話。「如果早知道,不管你再怎麼嫌我煩,我都不會讓你走。」
她哭得滂沱的麗容,是他見過最美的一張容顏。他低下頭,溫柔地吻住她。
他一直小心翼翼地不被愛限制,他以為他做到了,結果,他才是那個被愛牽制最深的人。因為他的卻步,他錯過了多少?造成了多少傷害?
突然,他被推開。
「我……」她的臉,紅艷似火。「我不能呼吸了……」
溫洛輕笑,手一伸,抽了面紙給她。姜青天害羞,背過身去,擤著鼻子,努力將聲量降到最低。
他自後環住她,額抵在她的肩窩,交疊的手,置於她的胸線下方。「胃還會常常痛嗎?」
她閉起眼,感受他的環擁,輕輕搖頭。「小煊給我滿滿的幸福,胃很少痛了。」為了幸福努力著,所有的事,都不是壓力,而是助力,推著她更往前進。
「懷孕的事,一定嚇壞你父母了。」乖巧文靜的女兒,卻做出驚世駭俗的舉止。
「我不怕,或許,這才是我,是你讓我體會到自己。」她往後輕靠著他。「你呢?別再把自己藏起來了,我和小煊都需要你。」
「我已經找到了。」輕吻著她的後頸,他深深汲取她身上散發的馨香。
「溫斯頓難不了我們的。」她堅定道。
「它從來就沒有難倒我。」溫洛淡淡勾起唇角。「我一直在跟它抗衡,否則我不會到台灣唸書,更不會成為我祖母又愛又恨的得力助手。」
那時會選擇回台灣就讀大學,一方面是想挑戰家族權威,他們越是痛恨這外來的血統,他越要去碰觸;另一方面,是想藉由自己的眼,多幫母親看一些她記憶中的故鄉。
直到現在才發覺,他和她都反骨,用最溫和的姿態,做著最激烈的抗爭。她未婚生子,而他,對抗著溫斯頓。
憶起之前的不安全感,他長長喟歎。「我只是……不曉得有什麼是值得爭取的,所以就這麼維持平衡的假象。」
「現在開始,你有我、有小煊,我們需要你的保護。」她覆上他的手,緊緊握持。
「我會,我要開始顛覆溫斯頓,去爭取我要的一切。」他將她的身子一旋,吻住她,將滿腔的愛意,用細膩的吻,毫不保留地傾訴。
她回應著,放任自己沉溺在他的愛裡。他的掌指依循記憶,膜拜著她的曲線,重新喚醒他們曾共同體驗的歡愉。
發現他的手已竄入衣內,完全包覆住她的渾圓,他想要她的慾望還毫不掩飾地抵著她,和她緊密相貼,她燒紅了臉,推著他,試圖捉回一絲絲殘存的理智。
「等、等一下……小煊呢?」她不能讓小煊看到他們這副模樣。
「艾文幫我看著他。」他環著她,身子一轉,勾起她的腳,將她抵著沙發椅背。
隔著衣料的衝擊,緊緊和她契合,她咬住下唇,只能攀住他的頸項,虛軟得無力站立。
「不行……我們沒有避孕……」她做著最後掙扎。
「小煊六歲了,我們該盡快給他一個弟弟或妹妹。」他的舌尖挑惹著她的耳垂,不斷在她頸側來回吮嚙,他知道,這是她的敏感地帶。
她的心智整個被消融了,任由他攻城掠地。
「我不懂……你那時都有做預防措施,怎麼還會……」一直深藏的疑問,浮現腦海。
「保險套還是有高達5%的失敗率,而且,」他停住,邪氣一笑。「我太強。」
「你……」哪有人這麼大言不慚的?「我還很擔心,怕你會以為我……我亂來……」
「我和小煊像成這樣,要怎麼懷疑?」他歎氣。「我之前眼睛是瞎了不成?居然都沒發現,還要關澤說才知道。」
「原來是他跟你說的。」姜青天恍然大悟,想起他昨天挨的一拳,心疼地輕撫他的下頷。「痛嗎?」
本想說不,但看到她溫柔的眼神,他心念一轉,虛弱道:「痛。」
「我家裡有冷敷片,我去拿!」她轉身就要離開。
他要的不是這樣的結果啊!他手一拉,把她帶了回來。「它只要你的吻就夠了,幫我親一下。」
姜青天怔了下,而後又好氣又好笑地紅了臉。
他居然這樣博取她的同情?真是的,簡直像小孩子在撒嬌嘛……意識到他做的舉動,她屏住呼吸,感動得紅了眼眶。他會對她撒嬌,他在依賴著她……
「不痛了……不痛了……」她輕柔地捧住他的臉,每說一句,就印下一吻,直至吻上他的唇,渴切地吻著他。
溫洛將她抱起,往樓上走去。
「給我時間,等我把溫斯頓這裡的事處理好了,我會帶著你回家,跪求你父母的原諒。」
「嗯……」她閉眼,臉上滿是幸福。
只要他願意去愛,多少時間她都能給他。
尾聲
六個月後
初冬的天氣透著涼意,尤其是夜深露重的,只要一股風吹過,讓人忍不住就打起了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