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有點蹊蹺,可是她卻無能為力。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好累好累,無助得好幾天都蒙著被子哭。
她知道自己必須找席爾斯幫忙,如今也只有他有那個能力及金錢可以幫助她解決這個困境。
她需要有人討論,有人可以給她最好的意見,而她想來想去也只有他可以幫上這個忙,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比起她身邊的任何其他人,她竟然比較信任他。
這很可笑她也知道,因為他對她而言,就跟一個陌生人差不了多少。
「小姐,你找這間房間的房客嗎?」一名會館服務生見她站在這裡許久,不禁上前詢問。
「嗄?是的。」向千晴有點難為情,卻還是點點頭。
「他已經退房了喔,現在這間房沒住人。」
「退房?」向千晴愣住了。「什麼時候?」
「兩天前吧,是很高很帥的那位客人吧?他走的時候,我們會館經理還傷心了好久呢。」
「是這樣……他有說他要去哪裡嗎?」
服務生搖搖頭,笑了笑。「客人不會告訴我們這些私事啦,不過聽說他們來自新加坡,可能回新加坡去了吧,他身旁那個老一點的男人是新加坡人喔。」
向千晴笑笑。「我知道了,謝謝你。」
轉身離開會館,她像是腦袋突然被抽空似的無法思考。
席爾斯竟然連退房了都沒告訴她?
這代表什麼?他打算抱她一夜,付她一千萬美金之後就不要她了?她的一夜值得一千萬美金?她是不是該覺得很高興啊?
向千晴咬住唇,眼眶熱熱的,鼻子酸酸的,那從體內不斷冒出來的淚意讓她憋得鼻頭紅通通的。
好過分,真的好過分!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不說一聲就搬走,連通電話都沒有……該死的!
不對,她可以打他的手機啊,之前是不知道打電話給他要說什麼,可是以現在的情況,她為什麼不能打他的手機找人?至少,她可以罵他的不告而別吧?
說打就打!向千晴找出對方的手機號碼便撥了過去——
關機中。
她又撥,撥了好幾次,一直都在關機中。
向千晴頹然的把手機丟進包包裡,沿著會館外的婉蜒山路慢慢往下走。
她不想叫車,也不想叫公司的車來接她,此時此刻的她只想獨處,也只能獨處,因為現在的她根本沒辦法面對任何人。
淚,一滴滴的落下,她擦了又掉,掉了又擦,最後索性不擦了,讓自己哭個夠!
怪了,她現在究竟是在哭什麼?哭自己笨、自己傻,竟然會以為一張合約就可以保證那個男人會把她娶進門?還是在哭自己為什麼那麼命苦?之前公開徵婚沒人要,現在好不容易有男人說要娶她了,卻是一場天大的騙局?如今人去樓空,她找誰去?
那個席爾斯……鈔票是他家印的嗎?就那麼大大方方匯給她一千萬美金,抱了她一次之後就瀟灑的揮手走人?他就沒想過她的感受嗎?難道他以為他這樣的善行會讓她感激涕零?
難道他都沒想過她可能會想他?永遠忘不了那一次的擁抱與溫存?
馬路旁的大樹落下繽紛的紅葉,秋天的風吹來讓人覺得蕭瑟的氣息,向千晴邊哭邊走,邊走邊哭,走太久,鞋子把她的腳後跟磨破皮,痛得她不得不連高跟鞋都脫下來拎在手上。
今天,大概是她二十三年來最落魄失意的時刻吧?驟聞父親過世時,她沒有倒下去,公司傳出跳票,她也咬牙一肩扛下來,決定用自己的婚姻做為談判籌碼,死命也要保住父親的江山!而如今,為了一個男人,一個不說一聲就把她丟下來的男人,她的心竟然越想越痛……
蹲下身,向千晴抱住雙膝開始大哭起來。
一次哭個夠吧!哭完了,她就不要再想那個臭男人!
「這位小姐……」有人走到她身邊輕聲喚著。
「滾開!」她哭了一張大花臉,究竟是哪一個不識相的傢伙還跑來吵她?而且還是個聲音挺像那傢伙的傢伙!
「手帕借你吧。」不死心,一隻大手好心的遞給她一條手帕。
「我叫你滾開!否則我就把你揍個屁滾尿流!永遠不能跟你心愛的女人行房!」真是個討人厭的傢伙!她大小姐哭得正爽,這個莫名其妙的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你怨氣很重。」帶笑的嗓音輕輕柔柔的,不疾不徐的朝她飄過去。
她始終垂著臉,任她叫囂得多有魄力,也不會讓人感覺到有任何威脅性。
「干你屁事!」向千晴再也不管自己這張哭花的臉有多嚇人,更不管是不是有人可能認出她這個在大馬路上像個瘋子亂吼亂叫的人,就是那個豪宇開發的名門千金,她全都豁出去了!
一個起身,她想也不想地朝對方出了一拳——
咦?閃過了?
再一拳——
白細的手掌卻反手讓一隻大手給包住。然後,向千晴在一片淚眼矇矓中終於瞧清了那個傢伙的臉……
「你……你……」她是因為過於想念所以見鬼了嗎?席爾斯這張俊美的臉怎麼會突然出現在眼前?向千晴眨眨眼再眨眨眼。
「我怎麼了?」他神態悠然,帶笑的望住她那張哭得很可憐又很悲慘的臉。
她的反應卻是直接撲進他懷裡,雙手緊緊地圈住他的腰——
席爾斯一愕,似乎完全沒預料到自己會受到這樣熱烈的歡迎,但,對於她突來的熱情,他一點都不排斥。
半個小時前,當班魯接到訊息,說向千晴一個人邊哭邊走在這條山路上時,他就馬上叫班魯把車開過來了。
沒想到,情況比那個人形容的更糟!這個女人白皙的腳上傷痕纍纍,蹲在路邊放聲大哭,像是剛剛經歷了什麼慘絕人寰的事情。
「你不是飛回新加坡了?」她緊緊地抱住他,像是一鬆手這個人就會飛走似的。
「誰告訴你我去了新加坡?」他說去,而不是回;因為他的家根本就不在新加坡,而是在紐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