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你手機,你關機了。」悶著聲,鼻腔裡還有濃濃的哭音。
「那是因為我一個小時之前正在談一場重要的生意,才把手機關機,後來又忘了開。」他淡淡的解釋著。要不是班魯的手機一直開著,他也不會知道這個傻女人竟然會打算這樣赤著腳走下山。
「所以,你不是丟下我?」濃濃的哭嗓帶著強烈的不安與害怕,她等待著他的回應,不安得連抬起頭來看著他的勇氣都沒有,只敢緊緊抱住他,這是她的極限——把一顆心赤裸裸攤開的極限。
聞言,席爾斯的心一凜,像是被什麼東西撞擊上了胸腔,讓他的胸口有點疼、有點痛,讓他不自主的張開手臂,緊緊回抱住這個女人。
她的身體在顫抖,又冷又涼,他在心裡低咒著,下意識地將那冰冷的身軀擁得更緊。
他的擁抱,終於讓她產生了勇氣,本來埋在他胸前的臉陡地抬起,一瞬也不瞬的盯著他瞧——
她的眸中,有著恐懼、不安與害怕,哭腫的眼也依然美麗,而且益發惹人憐愛。
「所以……」席爾斯修長的指尖輕輕劃過她的眸、她的臉和她的唇。「你是以為我把你丟下來一個人走掉,才會哭成這樣?」
這樣的認知,讓他的心輕擰著。
「才不是這樣。」她下意識的否認,因為她不想讓他發現她竟然可笑至此,更不想讓他知道她竟然會如此的思念他。
「那是為什麼?」
「是因為、因為……我需要你的幫忙。」對,就是這樣。也許,她真的不是因為太想他才會哭得像瘋子似的,也許,她只是找不到人可以替她解決難題,所以才會一時無助……這可能性很大啊,不是嗎?向千晴想說服他,更想說服自己。
不想承認,自己竟然可以這麼快便把心交給一個男人。
「你要我幫什麼忙?」席爾斯眸光一閃,嗓音驀地轉為清冷。
「我需要……你幫我保住公司的經營權。」她,還是說出口了。雖然她極不樂意自己必須向人求助,而且還是向婚姻合約的對象求助,但,事關重大,她不得不開這個口。
原來是這樣……
席爾斯冷了眼,方才胸腔裡滾動著的一絲暖意頓時消散無蹤。
他,何時也變得這樣可笑天真了?竟然會以為這個女人獨獨只是為了找不到他的人才傷心成這副模樣?!
「上車吧。」他鬆開她的手,率先轉身上了停在路邊許久、正在等著他們的一輛黑色座車。
他眼中一閃而過的落寞與嘲諷,她看見了,卻不知道為什麼。
小跑步跟上去,坐上了車,席爾斯的臉望向另外一邊的窗,她靜默的看著,卻怯怯的不敢再說話。
因為,他好像在生氣,她卻無法知道為什麼。
第五章
席爾斯把向千晴帶到他新的住所,並交給了她一把房子的鑰匙和一張感應磁卡。「以後,你隨時可以來這裡找我,也可以使用屋內任何東西,就像女主人一樣。」
向千晴凝眉咬唇。「我想,這個就等我們正式結婚以後再給我吧。目前,我覺得我的身份並不合適。」
說著,她把鑰匙和感應卡遞還給他,席爾斯卻沒有接過,逕自走到吧檯前為自己倒了一杯白蘭地。
「留著吧,免得像今天找不到我的人,自己在那頭胡思亂想。」啜飲了一大口酒,席爾斯藉機讓腦袋放空。「坐下吧,不必拘束,在我面前,你不必謹守什麼千金小姐的禮儀規範,做你自己就好了。」
向千晴意外的看著他。怎麼被他說得她好像是個本性野蠻、不愛受束縛的野丫頭似的?他哪一隻眼睛看到她的「本性」啦?
好吧,她承認在她不知道他符合她應徵老公的條件之前,確實在他面前做過非常失禮的舉動,但,那也是他自己過分在先啊!不是用嘲諷的眼瞧著她,就是對她毛嘴毛手,她當然要奮力還以顏色。
可如今,他將是她向千晴要嫁的夫婿,合約上不是言明她必須「盡力配合」當他席爾斯的妻子嗎?以他的身份地位,自然得該有一個端莊嫻淑、優雅識大體的妻子,她怎能現出原形?那有可能很快就把他給嚇跑了——在她還沒跟他走進結婚禮堂之前。
不行不行,她絕對不能這麼輕易便被這個男人騙了。
向千晴偷瞄了席爾斯一眼,瞧這個男人連四下無人的時候都優雅迷人得讓她幾乎要移不開眼了,她怎麼可以自曝其短,當那個配不上他的女人?
席爾斯一直在觀察向千晴的表情,看她因為他的一句話而掙扎得如此辛苦,忍不住提唇輕笑。「我是說真的,如果我要找一個名門千金當妻子,你絕對不會是我的對象。」
向千晴挑挑眉,忍不住抬頭挺胸。「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要的人是你,而不是附加在你身上的那些不重要的東西,最真的你就是最好的,所以,在我面前,你只管表現出你最真的模樣就足以討好我了。」
討好他?
向千晴紅了臉。誰要討好他來著?她只是為了合約,盡力配合當一個好妻子而已好嗎?她才沒有刻意的想要討好他。
可是,除了這一句,他前面所說的那一串話卻莫名的讓她覺得舒服極了。
雖然他是因為想要抱她的身體才決定娶她的,但至少這樣聽起來,他似乎對她這個人也挺喜歡的,對吧?就算她曾經想踹他沒成功,就算她曾經三番兩次對他瞪眼又大吼大叫,他還是喜歡她的,對吧?
「又在想什麼?」一杯酒都喝完了,這小女人還在傻愣著,席爾斯搖頭,優雅的長腿筆直的朝她走去。
向千晴看他朝她走來,緊張的吞了吞口水。
他想幹什麼?怎麼來勢洶洶的樣子?難道大白天的他也想要?
正在想著,席爾斯已經一把抓過她的細腕,將她往房子裡側拉去——
「等一下!等等!席爾斯,你聽我說——」她嚇得花容失色,使盡氣力不讓他把她拖進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