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會知道南蝶?」此刻,她驚疑不定。
原非凡的大掌向上移,裡住了她的後腦勺。他沉沉靜靜地凝睇著她雪白裡透出一抹異樣紅潮的臉蛋。
「我當然不止知道南蝶……」
他丟了一個懸疑給她。
南蟬又驚又急。一咬牙,不自覺地捉住他胸前的衣襟;她知道,他不可能無緣無故提到南蝶。他到底知道了什麼事?他到底知道了多少事?
天!她快急瘋了!
原非凡,當他想知道時,他就已經知道所有的事。
那一天,南蟬在他手中昏迷過去,連古大夫也沒辦法讓她醒來,能探出的,只知道她中了某種不知名的劇毒,他只能盡力挽住她迅速衰弱下去的身子,卻解不了毒…………
原非凡從沒有過那種強烈不安的感情衝動,可南蟬的中毒昏迷卻讓他第一次有了害怕失去一個人的狂悸!
她以為,她能用這種方式逃離他嗎?不!沒有人能未經他同意就由他手中脫逃,就算是死也不行!而且他還沒從她身上得到他想要的,所以她不能死!
她不能死!所以原非凡想到了一個人,一個或許能讓她不死的人──那是原無涯!
原無涯,江湖中人稱「見死不救」的原無涯;江湖中人對他又愛又恨的原無涯。
因為他一身神乎其技的本領讓人將他奉若神醫;因為他那一套「看順眼的人才醫」
的醫癖,讓他得到了「見死不救」的怪醫封號。
所以原無涯是神醫,更是怪醫;而同時,他也是黑翼宮主原非凡的親弟弟!
這卻是沒有多少江湖中人知道的事。
原非凡差人用最快的方法將原無涯帶回黑翼宮,原無涯果然沒讓他失望地救回了南蟬的一條命;而他匆匆臨別前的話,是促使他決定瞭解她身世的主因。
有了原無涯提供的線索,黑翼宮要查探出南蟬的事更不難。於是在短短的時日中,原非凡知道了關於她的所有事,包括被毀的南家莊、包括南蝶,當然還有楊行──連原無涯也欲直搗的南天門!
當然,原非凡更明白了她無時無刻不迫切想著逃離他、逃離黑翼宮的原因,可他還是不能放她走!他很清楚地知道、想不想,她的人、她的心,從此以後都只能是他的!
如果這樣近乎瘋狂想佔有一個女人的慾望成為黑翼宮主的弱點,他也不在乎;而讓她中毒跡近喪命,也更加證明了這點……
先前能讓那人成功地下毒殺死關在獄中的紅梅谷人,並不代表那人能在他的地盤上繼續玩捉迷藏下去!因為毒錯了人,所以那人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同樣是紅梅谷的人、同樣的狡詐……
原非凡讓那人嘗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同時他也該好好解決和那人主子之間的新仇舊恨了!
輕輕嗅著懷中女子身上清新純淨、混合著淡淡藥草的幽香,他實在很難克制突湧而上那股想狠狠要了她的慾望!
南蟬心焦如焚,迫切地想從他似乎已無所不曉的口中解開疑團,可他盯著她突然變得更幽深灼熱的黑色眼睛,卻讓她的心異樣地一跳。
他的臉龐倏地俯近,而就在她還來不及反應間,他已經掠奪了她的唇。
彷彿要將她完全納入他的身體深處,他的吻帶著狂野恣意的掠奪。
還沒有經歷過這樣狂暴的他,南蟬直想抵抗!
在他的制箍下,她激烈地扭動著,捶他、推他,可大病初癒後的她連氣力都還沒完全恢復、別說抵抗他了,她連撼動他一絲都很難。於是,到最後,她只能任他掠取;到最後,他只能任自己漸漸沉溺……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只知道當她的意識驀地恢復清醒時,透過一層水霧,她模模糊糊看到的是俯在她上頭的是原非凡那張狂肆盡褪,此時正顯得沉靜如水的英俊面孔。
兩人的視線相纏,而她狂跳的心竟也逐漸平穩了下來。
原非凡抬手,指節刷掉滑落下她眼睛的晶瑩淚珠。他可從不知道,女人的眼淚也能平靜下男人烈火般的慾望。她做到了!
「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確實還無法承受我……」她還沒恢復健康的身子也是令他不得不打住念頭、行動的原因。
他重將溫暖的大衣結實地掩住她。
原非凡的話令南蟬微赧的紅頰不自主地鬆了口氣,同時他替她掩衣的溫柔舉止,竟能讓她不可抑止地怦然心動起來。
用力搖著頭,她費力想抗拒──該死!她怎能忘了這男人的可恨、這男人的殘忍、這男人的無情?!
心,又層層防備起。她試著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
「就算是黑翼宮的宮主,你也不可能真的可以隨心所欲地操縱每件事,操縱每個人……」她的聲音激動而不穩定。她還是敵不過他不肯鬆懈的臂膀,可惡!「我絕不讓你操縱,絕不!」
「是嗎?」原非凡深不可測的冷眸盯住她猶自頑抗的表情,唇角以不懷好意的弧度微微勾起:「或許,南蝶──的安危對你來說並不重要?!」
一怔,南蟬的情緒猛地飆揚。
「你……」臉色發白了,她僵硬地看著他。
從被他們捉來的那刻起,她無時無刻不心懸掛念的就是蝶兒的行蹤、蝶兒的安危……
她早該知道,黑翼宮一向神通廣大,而原非凡一向莫測高深,如今他究竟知道了多少?
究竟打著什麼主意?
「看來,用南蝶就可以輕易地操縱你了。」他修長的手指在她頸間摩挲著,扯出似笑的神情。
刻意忽視他指間的輕柔撫觸帶來的顫悸,南蟬咬緊牙關。
「你──你為什麼會知道?你到底知道了什麼?」
「知道你的身世、知道南蝶、知道你們的仇家!」原非凡乾脆俐落。
「那又如何?」她拚命壓抑下深刻的悲哀和刻骨的痛楚。
抬起她的下巴,他直視進她慌促想掩藏情緒的眼睛。
「如果我說,要用你自己來交換南蝶的安全,你肯不肯?」他不帶情思波動,淡淡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