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也是啊!不過,春眠,既然要相親,你還是該遮掩一點。」玉麟兒旁若無人地對春眠建議起來。
「為什麼?今天又不是我的相親,是你的相親呢!」
玉麟兒搖搖頭,「說什麼傻話,明明就是你的相親!」
玉老爹哀號,「夠了、夠了,今天是你們兩個的相親,就不能給俺正常一點嗎?」
他重新入座,對林媒婆道歉,「抱歉,這兩個小娃娃太愛開玩笑了,她們平常不是這樣的,真的真的都是很好的姑娘呀!而且誰娶了她們,俺就各送三分之一的吉祥客棧作嫁妝。」
「爹!你這是在賣女兒嗎?」玉麟兒嚷道。
「林媒婆,您瞧,如果我們是在開玩笑,老爹就不用提那麼高的嫁妝來把我們嫁掉了。」春眠對林媒婆諄諄教誨。
「這……」林媒婆張口結舌一陣,接著氣憤道:「哎喲∼∼真是被玉老爹給騙了。錢夫人、錢公子,沈夫人、沈公子,真是對不住,浪費您們時間,咱們先走吧!這攤酒錢就讓玉老爹他們自己負擔吧!」她推著另外四個人起身。
春眠露出鬆了一口氣的大大笑容,玉麟兒也朝她那邊遞了個「你好樣的」的眼色。
然而,當林媒婆輕拍沈家公子肩頭示意離去時,一直保持沉默的沈家公子開口了,「等一下!我對裴姑娘很感興趣,母親您也是吧?」
溫婉的沈夫人有點面露為難,但還是點點頭道:「你中意就好。」
「裴姑娘覺得沈某如何?」他單刀直入地問。
「欸?」什麼覺得如何?就沒什麼特別感覺,兩隻眼睛、一個鼻子的,要她怎麼說?她能直說嗎?春眠望著眼前長相還算端正的男子,只覺得頭皮發麻。
「你覺得我人不好嗎?」
「不會人不好。」春眠蹙眉道。
「你覺得我長得醜嗎?」
「不醜……」
「我們家是做布莊的,你會討厭嗎?」
「不討厭……」
沈公子自信地笑道:「那我擇個吉日上門提親。」
「等等——」春眠連忙伸手喊停,但完全被一旁玉老爹跟玉大山的歡呼淹沒。
「真是太棒了、太棒了,公子您真有眼光!」玉老爹的大手馬上握起沈公子的手,拚命上下振動。
「恭喜您找了個賢慧的兒媳婦,她跟我不同,是個會孝順公婆的好姑娘。」連玉麟兒也握起沈夫人的手推薦道。
在聽完她跟春眠的自我詆毀後,還能下定決心娶回家的,鐵定會好好對待春眠的準沒錯。
「等等,我不嫁!」眼見情況不妙,春眠連忙跳起來大叫。
「為什麼?」玉老爹放下沉公子的手,轉頭質問。
「因為……我對他沒感覺啊!」就算聽來傷人,春眠也強迫自己直言道。
「沒關係,我們可以先見面個一個月,慢慢培養感覺。」沈公子大方道。
「不用培養了,沒感覺就是沒感覺。」春眠簡直有理說不清,她都快哀求對方了。
「為什麼?沒有試過怎麼知道?你會發現我是個很好的男人。」沈公子大膽地伸手拉住春眠的手。
突然間,一道冰冷的聲音介入,「不用試了,因為裴春眠有別的男人了。」
從剛剛聽到現在,從緊繃到鬆一口氣,從鬆一口氣到好笑,又從好笑急轉直下成危急,嚴忍冬終於按捺不住怒火,一個箭步過來,出掌打掉沈公子的手。
「咦?」有男人了?!
在場眾人全都愣住,懷疑自己聽到了什麼。
而最最震驚的莫過於春眠了,她仰望著嚴忍冬陰沉的俊容,櫻唇微張,話都說不出來。
望著她微張的唇,嚴忍冬一個衝動,伸手握住春眠的手腕,將她一把拉起身,鐵腕一攬,緊緊擁入臂彎,低下頭做了他此刻最渴望做的事——狠狠吻她。
春眠只覺腦海一片空白,等意識到時,她已被那個強大的臂彎抱個滿懷,小臉貼在壯碩精實的胸膛上,聞到好聞的乾草氣息,還來不及有任何反應,一隻大手已扶住她的後腦勺,讓她的頭微往後仰,她看到嚴忍冬氤氳的深邃黑瞳,下一刻感受到他溫熱的雙唇貼上她的。
起初太過震驚,使她忘了闔眼,但隨即當那滾燙的舌探入她的檀口,親匿地撫弄她、吸吮她,她便昏沉沉地閉上眼睛,整個人像被巨大又溫熱的天鵝絨包覆住。
嚴忍冬不斷地品嚐著她,輕嚙著她的上唇,或是戲耍她的下唇,大手深深、深深地愛撫著她的後背,感覺春眠像融化在自己懷中,感覺自己正抱著一個軟綿綿、令人愛不釋手的寶貝。
就這樣吻到無法呼吸,他都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感受到玉老爹爆發的殺氣,讓他背脊一陣發寒,他才萬分不捨地煞住車,結束那個吻,接著頭一抬,他朝玉老爹笑道:「我會提親的。」
說完,嚴忍冬便大手握緊春眠的手,在她還無法反應情況之下,就拉著她衝下樓,快步離開悅來酒樓。
所有對愛情的猶豫跟恐懼,在面對春眠可能被搶走時,全都崩塌潰決了,他眼裡只看到一件事,他愛春眠,其他什麼都不重要,無論家世、無論過去,他沒有思考其他的空間,連猶豫都沒法猶豫,他的心已經一面倒了,逼他做出這唯一做得出的決定。
「這……」看見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眾人已非瞠目結舌所能形容,玉老爹尤其氣得說不出話來。
氣氛僵硬了一瞬間,接著只聽到玉麟兒「噗」地爆出笑聲,然後她大笑到抱著肚子直不起腰。
*** *** ***
嚴忍冬一直把春眠拉到河畔的涼亭才停下來,因為他猛地煞住腳步,春眠險些撞上他的背。
「我們談一談。」嚴忍冬說道,他拉著春眠在涼亭內的石椅上坐下,手還是緊握著不肯鬆開。
手就任他拉著,春眠滿臉通紅,幾乎不敢望向他,頭微低著。
「我喜歡你,非常喜歡你,不,裴春眠,我愛著你,我可以當你的男人嗎?」嚴忍冬語氣熱切,盯著春眠的側臉。